沉思,又追問:“難道我和賢王走之後,便沒有人再進過義莊?”
“有!”那小官吏立刻點頭。
“誰?”木梓衿問道。
“是……”小官吏慢慢垂下頭,不敢與人對視。
“到底是誰?”見他猶豫不決,木梓衿蹙眉發問。
“是,是賢王殿下。”小官吏咬了咬牙,決然地說道。
寧浚?木梓衿愕然轉頭看著寧無憂,見他微微蹙了蹙眉,眉宇似乎沉了沉。
刑部尚書臉色一白,看向那小官吏,低聲斥道:“雖……雖說賢王殿下有嫌疑,可當時天昏地暗的,你怎麼能確定是賢王殿下?別是看錯了!”
小官吏全身顫了顫,“小的不敢說謊,小的,的確看到是賢王殿下進了義莊。”
“賢王殿下進了義莊之後,做了什麼?”木梓衿問。
“小的也不知。”小官吏搖頭,“賢王殿下進了義莊之後,命小的不必跟進去,他說……他說,他說……”
“他說了什麼?”寧無憂輕柔發問,音量雖輕,可壓迫力卻大。
果然那小官吏被這一聲駭得身體一僵,連忙回答:“小的當時跪在地上,聽賢王殿下說,他對那孫婉有愧……想單獨進去看看,算是悼念。”
悼念?有愧?這兩個詞,似乎說明了,其實孫婉的死的確與寧浚有關。木梓衿於寧無憂對視一眼,見他微微點頭,又繼續問道:“那,賢王殿下出來時,可有什麼異樣?”
“並、並無異樣……”小官吏思索了一會兒,搖頭,“他一個人出了義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埋著頭,似乎……很是落寞歉疚的樣子。”
善水堂之中,霎那寂靜,臉呼吸聲都難以聽見。寧無憂從席居上起身,看向刑部尚書,說道:“此時關係賢王,務必追查清楚。以免心存不軌之人,利用此時生出事端。”
刑部尚書也深知此事嚴重。一個小小的外教坊琵琶藝女之死,竟牽扯出皇家的人,這其中的深淺不可估量。他當即點頭,拱手保證定當追查到底。
木梓衿看向那小官吏,問道:“只是孫婉的屍體不見了嗎?那孫婉奶媽的屍體呢?”
“那孫婉奶媽的屍體,在尚書大人派人來之前,便被人帶去亂葬崗埋了。”小官吏說道。
木梓衿心頭沉了沉,不再多言。
寧無憂交代了幾件事,讓刑部尚書先離去,善水堂之內,只剩木梓衿與他二人。
燭火悠然搖曳,寧無憂又坐到軟榻之上,這幾個月他氣色似乎好了許多,不如剛離蘇州那段時日那般虛弱。只是也許三年的養傷閒散,讓他習慣了肆意閒適,所以尤其喜歡半躺在軟榻之上。此時他衣裙輕垂,裙袂如雲,上衣領口是時下最盛行的十字祥雲盤扣,由肩斜下肋處,精緻卻並被繁瑣累贅。隨他半躺下,領口微微敞開,更是帶著幾分慵懶和閒適。
“說吧。”他輕聲開口。
雖然並沒有言明到底讓她說什麼,可她已心知肚明。寧無憂,楚王殿下,心細如塵,遠在蘇州,也能掌控京城半壁,回京不到幾月,便重新權勢在握,這點識人的能力,於他而言,不過爾爾。
“孫婉這個人,本身就有問題。”木梓衿如實說道,“只是,以前雖然發現她的異狀,我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來,其實……”
“說重點吧。”他蹙了蹙眉,催促了一聲。
她一梗,開合的唇一頓,微微張開又閉上,思索著如何言簡意賅地解釋,“第一,她故意隱瞞了她的真實身份。我曾問她是哪裡人,她告訴我是蜀地人。可是她的口音,卻不是蜀地的口音。再次,我曾聽賢王殿下說起過西市之中的戲耍,他告訴我,蜀地有種有趣的戲法叫做變臉,蜀地之人很是喜愛,沒有不知的,可孫婉卻不知道也沒看過變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