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明日的大戰定陣了,諸將都是起身站起,肅聲答應,這等整齊場面讓王在晉心裡舒服了些,希望這次大勝之後,能調到豐饒富裕之地做一任督撫,然後告老還鄉就是,朝中呆不得了,眼看著閹黨要抬孫承宗起來,和東林想必還有一番死鬥,心裡想著,王在晉卻是一副鄭重肅穆的表情,沉聲說道:“諸位,此戰定然耗費時日,我等只要沉著應對,賊眾必然覆滅!”
“督師大人說得是,這畢竟是在咱們大明地界開戰,賊眾不過一時快速這才進逼到此,只要相持下來,天下間各路兵馬彙集,到時就是幾倍幾十倍的大軍到此,那徐州賊眾焉有不滅的道理,咱們只要沉著,一場大功怎麼也跑不了的!”張繼先幫腔說道,這讓屋中肅穆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不知那徐州燒酒以後會在誰手上?”那帶領京營的洪參將笑著說道,屋中眾人都開始笑。
王在晉淡然笑了笑,心裡卻不以為意,當年讀道德文章科舉取功名,後來辦理軍務也讀了不少兵書,和幕僚們交流不少,總講什麼“令行禁止”,講什麼“森然有序”,可這些年經歷,從遼鎮再到這裡,倒是見識過些許虎狼,但更多的則是不堪俗物,將官像是豪紳鉅商,兵卒像是卑賤奴戶,這些年所見都是這等,難不成兵書戰策上所說的那些精銳就和“三代之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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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進起床很早,他醒來時候,或許天邊已經露出白色,可透過軍帳縫隙看出去,還是黑漆漆一片,趙進深吸了口氣,此時已經初夏,可這靜海縣的凌晨還是頗為冷冽。
他這邊翻身坐起,外面立刻有了反應,有親衛透過帳篷縫隙看過來,看見趙進站在地上,連忙在外面詢問吩咐。
就著打來的涼水洗漱的時候,親衛說了昨夜兩次的突襲,也說接下來一直安寧無事,趙進擦乾了臉後問道:“離開營還有多久?”
“還有兩刻左右。”
得了回答之後,趙進沉默一會,開口說道:“我先去練一會槍,一切照常就好。”
親衛也沒想到趙進是這個回答,愣了愣才連忙答應,趙進喝了口茶水,直接拿起長矛站在自己的軍帳之前,主帥居所前面自然有足夠大的空地,而且周圍都是間隔開,不必擔心驚動他人。
扈從親衛們卻都有些興奮,他們只聽說趙進和夥伴們都是驍勇無雙,當年幾人面對數百悍匪都是滅殺,不知道是怎樣高超的武技,可現在這些親衛們來的晚,趙進練武演武大都在私宅,他們都沒怎麼見過,聽到這個時候要練,都想著見識見識,個別還存著學幾手的心思。
但趙進的演練很單調枯燥,先是活動了下身體,然後拿起長矛平端跨步,一下下向前刺去,動作沒什麼變化,或是舉起長矛,動作幅度很小的向前刺擊。
這分明和各旅團隊日常操練沒有區別,軍士軍兵們練的也是這種戰技,都說進爺武技高超,難道不該是那種將長矛舞的好像風車一般,竄高伏低的那種套路嗎?
親衛們想歸想,自然沒有人會說出來,甚至神情上都要表露出敬佩,只不過畢竟年輕氣盛,神情還是有些僵硬,趙進沒有理會圍觀眾人的想法,他只是一下下的練著,只是這單調的套路卻讓他想起很多,從和二叔趙振興學武一直到雪地遇伏,如果孫大雷不死,現在他也要掌管一個旅,或者我對他不放心,拿在身邊讓他管雲山行
“你們是不是覺得沒什麼出奇的?”牛金寶出聲問道,親衛人手增多後,牛金寶不必像從前那樣沒日沒夜的值守,而可以規律的休息。
被這麼一問,很多親衛都是顫了下,隨即強笑著紛紛回答說道:“進爺武技高超!”“看著就覺得渾身寒毛都乍起,殺氣森森!”“果然是了得”
牛金寶笑著掃視一圈,在晨光和火把的映照下,年輕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