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門弄斧’。”他在心裡笑著說。海燕可不管這些,她有啥說啥,怎麼想怎麼說。說著說著,還挺得意的。她說家教也讓她得到了實惠,讓她克服了上學的困難。兩份家教合起來每月有五六百元,足夠一個月的伙食零花,甚至還能接濟家裡弟妹上學的一些費用。家裡本來就很困難,但困難就這樣讓她給解決了。
她說得挺自豪挺得意,好象天底下她是最有辦法、最有能耐的人。
看,海燕就是這樣,只要與賀新在一起就沒完沒了的吱喳個不停。
聽著海燕的吱喳賀新一點也不煩,反而覺得她確實長大了,是個了不起的女孩。
他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女孩。
摩托車來到了西興鎮上,他還要將她送到縣城去。
她甭提有多高興了。他把摩托車開到西興中學放好,就來到十字路與她一起等車。
春節的班車還真難等的。往縣城的中巴大巴一忽兒就過去一輛,可站在路邊等車的人招手都招痛了,但哪一輛也沒有停下來。車上的人擠得滿滿的,每一輛都嚴重超員,上面的人塞得象搬運牲口一般,讓人看去感覺可怕。
他們只能站在路邊等,耐心地等。
和海燕站在十字路口中間,賀新就會想到當年與葉珊的約會。
那一次賀新和葉珊遊了龍頭峰水庫後,葉珊就對那水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龍頭峰水庫一直通到涼粉岡裡去,她很想知道那長長的山岡是個什麼樣兒。山歌中、小說裡山岡可是個神奇的地方呢!她於是不斷的纏著他帶她到涼粉岡去。
那是初秋的一個早晨,太陽如金燦燦的圓盆從東方冉冉地升起。天高雲淡,紅紅的圓盆近在眼前,簡直唾手可得。賀新從龍頭峰中學來到十字路接葉珊。葉珊感動至極,有種為他奉獻整個身心的衝動。要知道從龍頭峰中學騎單車到這裡得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呢。本來他們進山的路就從龍頭峰中學經過,葉珊一再說,賀新你就在學校裡等我就行了,不用你走這段重複路,我又不是沒去過你的學校。賀新說這段路算得了什麼?我讓你一個人跑這荒郊野路算怎麼回事兒?就這樣他來了,真是一個有愛心有責任心的小夥子呢!她打心眼裡感激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他已經長得很高大了,是一個能讓自己託付終身的男子漢了!
他領著她花半個多小時來到了龍頭峰圩。進山的路就是水庫東面那條。他說進山的路雖然不算難走,但她沒有騎腳踏車走山路的經驗,走起路來肯定吃力,山高路陡沒個安全保障,所以他沒讓她再騎單車,他將她的腳踏車放到龍頭峰中學來。說我載著你進去就行。她一臉的惘然——兩人騎一輛車不是更加吃力、更加沒安全保障嗎?他說沒事,山路我走的多了。她聽起來,覺得他真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她又問,為什麼不划船走水路呢,走水路挺好玩的。他說,騎單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划船的時間可多了,得走五六個小時呢,一天趕不了一個來回的。她便不再問,反正能進山就行。
進山的路是一條蜿蜒但又比較開闊的粘性較強的黃土路,所以路上並無灰塵。一路上也不寂靜,進山出山的人都有,大多都是騎單車,偶爾也會有手扶拖拉機或者農用汽車,有時在山坡或山頭上會看到牧牛人或者砍柴人。他們或者高歌一曲或者高叫幾聲,讓沉寂的大山橫添幾分生氣。鵓鴣在山腰或者山頂上“咕咕咕”地高聲啼叫。山坳裡、山坡上沙沙的松濤聲,氣勢恢弘而又韻律優美,象一個大型的樂隊在為歌手演奏一支優美的樂曲。這樣的情景讓葉珊高興不已。葉珊說,我原以為進山是多麼的幽靜和孤單呢,想不到大山是這樣的充滿生機。
賀新說,別隻管說話,小心道路坎坷處會把你震得摔下來。賀新每逢這樣提醒,葉珊就會用小拳頭輕輕地擂賀新腰板然後再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桿。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