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開口說:“那蛟兒背一首讓孃親聽聽。”
小男孩兒聽完,裝腔作勢的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便昂頭念道“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背完了,一臉驕傲的看著相黎,等待著被誇獎。
相黎明明想要笑著誇獎眼前的孩子,卻是眼眶有些發熱,她昂頭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錯,蛟兒背得很好。”
小男孩兒得了誇獎,卻並沒有滿足,而是嘟起嘴,閉上眼睛。相黎不知道他為什麼作出生氣的樣子,有些不安的問道:“蛟兒,怎麼了。”
小男孩兒睜開眼睛,不悅的開口:“孃親,你忘了,要親親。”
說著,又閉上眼睛嘟起嘴唇。相黎聞言,把孩子抱在懷裡,閉上眼睛向那嘟起來的肉肉的嘴唇親去。可是,卻久久都沒有實感。相黎睜開眼睛,發現懷中空空如也,剛剛那蒲團上也沒有了孩子的影子。
她有些焦急的喊道:“蛟兒,蛟兒……”
然後,看到小梅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未及上前詢問,便醒了過來。
醒來後的相黎迅速的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位置,可是,心中卻一陣陣的悵然,她能感覺到自己還沒有穩定下來的心跳。
低不可聞的嘆了聲:“原來是做夢呀”。
抬起身,發現帳篷中已經掌燈了。眼前是那個神情迷亂的孩子。
這個孩子,身體已經長的高壯,但是,臉上還沒有擺脫少年人的稚氣,仔細看看,還有些嬰兒肥。莫名的,相黎想起了夢中叫她“孃親”的那個孩子。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夢到那個孩子,但是,卻是最生動的一次。以前偶爾夢到那個孩子,還是他小時候的樣子,不會說話,會對著她笑或者在床上趴著自己玩。這一次,那個孩子居然對他說話了,還會背詩了。相黎對這個夢境感到很奇怪,她最近一直忙著照顧那些傷兵,做夢也是血淋淋的場景。剛才打了個盹,怎麼就做了那樣的夢境,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相黎說不上來,只因為那是她的潛意識,三皇子在說破了她的身份後,曾經不止一次的狀似無意的跟她提過那個孩子,說他長牙了,會走了,會喊“孃親”了。她當時是刻意的抵制迴避的,儘管三皇子明顯的是在吊她的胃口。可是,她當時想到再也不要回京城了,自然再也沒有了見那個孩子的機會,所以,並沒有追問三皇子。
可是,三皇子關於那個孩子的描述,卻烙在了她的心裡。儘管她理智上極力抵制。
人都有一個急救的本能,有的人表現的明顯,有的人表現的不明顯。相黎顯然不是那種看到孩子被軋就可以徒手舉起汽車的型別,她的心理活動,一般都是潛意識的。在她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她的潛意識就喚起了她心中最美好的東西來拯救她。
這些,相黎顯然沒有想到。她本就是一個刻意冷靜理智的人,尤其是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的,更加阻隔了她傾訴或者求助的行為,甚至都不會自我安慰,只是刻意用理智壓抑自己。但是,她並不是那種當真強悍的性格,所以,身體先於精神反應罷了工。
好在,她的潛意識跑出來救了她自己。同時,也讓她想到了救這個孩子的方法,不同於對待吳乞的態度,也許是對夢中孩子的移情作用。讓她對待眼前受傷的孩子時,不自覺的流露出了許多溫柔。那本不是符合她性格的東西,卻被她不經意的用在了那個傷兵身上。
她沒有再逼迫那個傷兵,而是每天花一個時辰坐在他的床邊自說自話的閒聊,就像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小梅每天做的那樣。以前,她只以為小梅是為她家小姐抱不平,現在,她做同樣的事時,才發現小梅當時肯定是在盡最大的努力來讓她家小姐忘記自殺的陰影,那是年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