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天我們不都是不去的嘛。我們兩個人都不信佛,那天估計要看診得人比平日還多出許多。”相黎喝完一口湯說道。
“誰說我們不去?那天肯定會有人受傷中暑,而要等到他們生病了下山醫治,肯定會被帶到北市的醫館,不會送到我們這裡的。所以,我們那天要帶上傷藥和祛暑的藥直接去聚福寺。”劉大夫說完,對著相黎笑笑,明明有鬍子遮著,相黎這次還是看到了他森森的白牙。
“可是,先生不怕方丈讓我們全部佈施,收不回藥錢診金嗎?”相黎說出劉大夫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拜你所賜,沒有人得了我們的醫治趕不付錢的。還有,別轉移話題,你還沒說籍公子讓你見什麼人?那人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躲著不想見?”劉大夫放下筷子雙眼直視相黎步步緊逼的問道。
“咳咳,也沒什麼關係。就是,我在林記做夥計的時候曾經隨著籍家的商船去過一趟茶州,得罪了他又幫他帶來了利益將功折罪,然後,回京的時候搭了他的便車。再然後,作為報酬,得了他一塊玉佩三個承諾,再然後,我們當日去軍營的時候,把小梅託付給了他照顧。”說著沒什麼關係,相黎簡潔的列舉下來,越說聲音越小,按照這種客觀的敘述方式,都不能不讓人產生遐想。
“不管是不是沒有關係,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只是,不管有沒有關係,你託人家照顧你的丫鬟,總是該道謝的,現在我們也安定下來了,你要是願意,也可以把你的丫鬟接回來。所以,不要躲著。”劉大夫難得一本正經的語氣像個長輩一般跟相黎說話。
“小梅已經在籍家成親了,而且,她也不是物品,不是我想丟就丟想要就要的,她是個人呀。我怎麼能在把她送走之後,又把她要回來呢?”對於相黎來說,她跟小梅的緣分,在她送小梅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盡了。
“你也說了她不是物品,當初你送她離開的時候就沒有問過她的意見,現在,又自顧的認為她不想回到你身邊。你這個不是體貼,是自私和專制。還有,並不是你覺得適合別人的路那人自己也覺得好,人,沒有走過彎路之前,永遠不知道別人給她安排的路好。所以,你欠你的丫鬟一個解釋。當然,我估計你是解釋不清楚的。具體地說,你欠她一個發洩的機會。雖然我覺著不是很有必要,但是,我想,如果不讓她把那種被拋下的委屈傷心怨恨之情向你發洩出來,你睡覺就一直不能安心吧。”劉大夫又破格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對相黎分析說教。
“先生說得我都明白,可是,我害怕。以前小梅對我很好,很照顧,可是,在我說要不帶著她離開時,她有好長一段時間賭氣不理我。是真的不理我,一句話都不跟我說。現在,我騙了她說要帶她一起走卻又丟下她一個人,我不知道她心裡會怎麼恨我,我害怕見到她恨我的表情。”相黎說著,不自禁的皺眉。
“逃避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佛家不是講究因果嗎,正好那天我們是去聽講經,不管她怎麼對你發洩,你都受著就是了。這是你自己種的因,現在果子熟了,你就得自己吞下去。別想逃避。你的丫鬟也好,那位你更加不想見得人也好。”劉大夫說著,拿手拍了拍相黎的肩。這個動作,是鼓勵,也是信任,信任她肯定能好好面對。
“先生,謝謝你。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相黎說著,眉頭舒展開來,眉宇間染上了堅定。
“別說廢話了,趕緊把飯吃完,再去晚了,好姑娘都讓人挑走了。說好了,回京後第一次逛妓院,我要最漂亮的姑娘陪我。”劉大夫收回放在相黎肩上的手,別過頭說道。
“是,是,馬上就吃完,一定給您找一位最漂亮的姑娘。”相黎說著,加快了動筷子的頻率。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相黎對“找一位最漂亮的姑娘”這件事,是完全不抱希望的。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