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已經去灶房裡取了接豬血的木盆子,江氏準備好了香紙,陳屠夫也將自個殺豬的那一套工具取了出來。
在農村,殺豬之前,都要焚燒香紙祭奠一番,否則該不吉利了。
待江氏在屋簷下焚燒了香紙之後,江雲貴,王老實,李安,衛文水四個大男人,一人拉一條豬腿子,才將那頭大肥豬給按在了地上。
那大肥豬被四人按住,躺在地上哼哼的叫嚷不停。
這時候,陳屠夫手持一把長刀,那刀刃磨得亮晃晃的,他在那肥豬的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然後找準咽喉位置,動作麻利的一刀捅進去。
陳屠夫殺豬多年,是個老手,一刀進去就將那大肥豬的咽喉給隔斷了,他再一拉將殺豬刀抽出來,一股鮮紅的豬血就順著口子噴射出來。
馮氏見豬血噴出來了,趕緊遞上木盆子去接,豬血不斷的湧出,眨眼的功夫,就接了大半盆子。
起初那頭豬還哼哼幾下,到豬血流完之後,終於不動彈了。
接完了豬血,馮氏趕緊將木盆子端進灶房去,趁著殺豬盆裡的水滾開,王老實,衛文水,江雲貴,李安一人拽住一隻豬腿,嗨喲幾聲,就將兩百多斤重的大肥豬丟進了殺豬盆裡。
豬身都淹進了開水裡,從上燙到下,沒有半點露在外面。
讓豬在開水裡燙了一會兒之後,陳屠夫才將刮毛用的刨子分給了江雲貴,王老實他們四人,一人拿一個。
殺豬盆裡騰騰的冒出熱氣,倒是不覺得韁手,雖然江雲貴,王老實他們不是專門的殺豬匠,但是村子裡偶爾有人家要殺豬,也得被喊去幫把手,這一來二去的,刮豬毛的活計倒是學會了,雖然四人刮豬毛的動作沒有陳屠夫快,但是卻也稱得上麻利。
五個大男人圍著一頭豬拾掇,幹得是熱火朝天,其他人都站在一旁看熱鬧。
花了小片刻的時間,五人就將整頭豬身上的豬毛拾掇得乾乾淨淨了。
楊氏,餘氏早在一旁架上了一塊門板,豬毛被拾掇乾淨之後,江雲貴,王老實,李安,衛文水又每人拽上一隻豬腿子,將整頭豬從盆裡拉了出來,然後放在鋪好的門板之上。
四人一人扶住一隻豬腿子,讓整頭豬四腳朝天,肚子露在上面。
陳屠夫丟下了手中的刨子,又重新拿起剛才的殺豬刀,只見他沿著豬的咽喉部一刀子劃下,再沿著刀口慢慢往下拉,將豬肚子刨開。
豬肚子被刨開,裡面的腸肝肚肺全都露出來了。
其他人見了,心裡會有種犯惡心的感覺,但是陳屠夫殺慣了豬,倒是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只見他熟門熟路的將豬肚子拉開,先拿了一個木桶,將豬大腸掏進桶子裡裝著,再將小腸也掏出來,繞成一卷用一根麥草捆上,擱在一旁放著,最後再取下豬肝,豬心,豬肺,豬腰,豬板油這些東西。
這幾樣東西沒有豬大腸,豬小腸腌臢,江氏就取了個木盆裝好,然後轉身端進了灶房。
陳屠夫殺豬多年,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摸到豬身上的每一個關節,下刀子是準確無誤,只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見他將整頭豬卸成了小塊,豬頭,豬尾被他砍了下來,擱在了一邊,四隻豬蹄子,包括其它的豬骨頭全部被剔下來,堆成了一堆。
剔完骨頭之後,陳屠夫才讓江雲貴,王老實他們將兩扇完整的豬肉抬進屋去放好。
害怕衛長蕖嫌那豬下水腌臢,索性有空,陳屠夫還親自料理了那些豬大腸,豬小腸,他將那腸子裡的糞便擠乾淨之後,又清洗了幾遍,才重新將豬腸子紮成一卷,給放在盆裡。
其他人在忙著殺豬的時候,春桃,春禾姐妹倆已經在燒火做晚飯了。
衛長蕖走進灶房的時候,姐妹兩人已經蒸好了一鍋熱騰騰的花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