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人中都是心智比較成熟的,話已經說得明白,彼此面對著就坦誠許多。
不知不覺的,時間過得很快,外面服務員在整理東西。馮喆恍然,問柴可靜已經吃飽。就要結賬,柴可靜說自己刷卡,馮喆說:“說好了我請你的,還有,我是公款,我這是頭一次假公濟私拿著公款請老同學吃飯,很具有紀念意義。”
柴可靜聽了宛然一笑,安安靜靜的等馮喆結賬完畢,跟著他走出了包間。
這時已經是夜裡零點多了,到了樓下,馮喆要先送柴可靜回去,柴可靜沒有推辭,兩人打車離開時,沒發現遠處有人在盯著他們倆。
街頭燈火輝煌,計程車車載的對講機裡嗚哩哇啦說著哪個路口有人叫車,哪個司機剛剛接了一個活,哪個路段堵車不宜通行的話,間斷的從收音機裡傳出裘海正唱的《為你唱的那首歌》,歌曲這會正到了結尾的時候,裘海正那憂傷和沙啞的聲音在車裡和對講機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馮喆不知自己心裡亂糟糟的在想什麼,他轉過頭看看柴可靜,見柴可靜也恰好的扭過頭在看著自己,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又眼神分開。
柴可靜的住處在大牛莊住宅區,到了小區外,馮喆付了車資,有心讓司機再等一會,可是覺得似乎更應該陪著柴可靜再走一會,將她送到家門口,於是沒吭聲下了車,過去將柴可靜那邊的門開啟,用手擋著車頂,防止柴可靜出來碰頭。
柴可靜下了車,看著馮喆將車門關閉,然後轉身慢慢的朝前走。
這時是金秋十月的天氣,氣溫不冷不熱,兩人走著,只聽到腳下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馮喆努力的想找個什麼話題和柴可靜聊聊來打破這種沉默,可是想來想去的都不知道說什麼。
這一切沉寂的就像是武陵那次,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逛一樣,可是又有些不同,那次是一種情形兩種心思,這會其實心思相同,情形也相同。
拐過了一個角落,前面有兩個人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嘴裡在亂喊著什麼要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另一個在吆喝說加多寶加多寶、喝多少尿多少,馮喆一看,就輕輕一拉柴可靜的袖子,身子往外一側。
柴可靜被馮喆一扯,渾身輕輕一顫,瞬間又會意跟著馮喆繞到了路的另一邊,心裡卻有一點點的遺憾:他是讓自己遠離兩個醉酒者,而不是要和自己親密……
經過那兩個醉酒人不久,柴可靜像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說:“我們這一塊治安很好的……”
可是別人喝酒喝多了似乎和治安好壞沒關係,所以柴可靜就只說了半截就沒再繼續。
這樣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到了一棵大樹的旁邊,柴可靜終於停佇了身子,看著馮喆,馮喆也瞧著柴可靜。
“我家就在那裡——”
柴可靜隨手指了一下,馮喆看到一幢不太高的樓房屹立在黑暗中。
“那麼,再見。”
柴可靜一邊說,一邊低下頭,旋即又抬頭,馮喆答應說:“好,再見。”
這樣乾枯沒有養分的話讓兩人同時覺得有些可笑,柴可靜兩個手掌的食指對勾了一下,仰頭說:“那件事你怎麼想?”
“我想,既然已經隨著縣領導來了,又是十一,大家都在假期,領導應該明白各單位都在放假,人,肯定是不好找的,因此,在省裡要多停留一段,是一種必然。”
柴可靜本來問的沒頭沒腦,但是馮喆竟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柴可靜的嘴角就慢慢帶了笑:“嗯,是。”
“那,不知道發改委的領導,一般,會在假期做些什麼?去哪裡旅遊?或者,領導有什麼愛好之類的,我們需要投其所好的。”
馮喆一說,柴可靜終於笑了:“嗯,好吧,這得讓‘領導’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