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中夜靜人稀,趨便藏賊引奸引盜,何等事作不出來。況且園內的姊妹們起居所伴者皆系丫頭媳婦們,賢愚混雜,賊盜事小,再有別事,倘略沾帶些,關係不小。這事豈可輕恕。”
賈母命即刻查了頭家賭家來,有人出首者賞,隱情不告者罰。林之孝家的等
94、新官上任清理家務 。。。
見賈母動怒,誰敢狥私,忙至園內傳齊人,一一盤查。雖不免大家賴一回,終不免水落石出。查得大頭家三人,小頭家八人,聚賭者通共二十多人,賭局開得很大,三五十吊都有,都帶來見賈母,跪在院內磕響頭求饒。賈母先問大頭家名姓和錢之多少。原來這三個大頭家,一個就是林之孝家的兩姨親家,一個就是園內廚房內柳家媳婦之妹,一個就是迎春之乳母。這是三個為首的,餘者不能多記。賈母便命將骰子牌一併燒燬,所有的錢入官分散與眾人,將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攆出,總不許再入,從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錢,撥入圊廁行內。又將林之孝家的申飭了一番。連黛玉等求情也被賈母駁了:“你們不知。大約這些奶子們,一個個仗著奶過哥兒姐兒,原比別人有些體面,他們就生事,比別人更可惡,專管調唆主子護短偏向。我都是經過的。況且要拿一個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見了一個。你們別管,我自有道理。”
王熙鳳正要藉此生事的,林之孝家與她走得近,如今得了沒臉,她更要把別人拉來墊個背,便把前頭諸人也拉了進來。前頭聚賭之人也是不少,一樣攆出去了好幾個,把賈璉也招來了——院子裡賭的多是婆子們,前面二門以外上夜的都是男僕,開的盤口也更大了。一番拷問,夫婦二人正好借賈母之口攆去一二十人,其中不免有邢夫人的陪房一類人物。
賈寶玉當作不知,去看賈母,見賈母氣著,又逗她笑。賈母道:“如今看我年紀大了,家裡事多,你哥哥嫂子們也忙,他們越發哄我了。”賈寶玉道:“如今不是查出來了麼?可見老祖宗不是能哄得住的。”王夫人在側道:“你多大的人了,偏作這孩子樣兒,仔細你侄兒笑話你。”賈寶玉心道,只怕事情還沒完。迎春的奶媽一家子是跟著邢夫人混的,都是不怎麼講理的人物呢。轉而想起一件事來,彷彿這個奶媽子是偷了迎春的累絲金鳳去賣的?好像有這麼一章的吧?留意辭了去,往後頭給迎春道惱。道上遇到邢夫人從園中出來,又站住了問好,邢夫人正在氣頭上呢,迎春這頭出了事兒,她臉上也不好,好好埋怨了一回,又忙來見賈母。忙上前請安,邢夫人說了一句:“有空到我那裡坐坐也好。”賈寶玉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一挑眉頭。
正往迎春那裡去呢,路上遇到黛玉、湘雲兩個,彼此又說了一會子話,都是去看迎春的。賈寶玉問了兩人近來如何,黛玉道:“如今倒沒怎麼發病,還使得。”湘雲道:“我便說了,你只放寬了心便好。”賈寶玉道:“妹妹有什麼煩心事麼?”黛玉忙說沒沒有。路上湘雲道:“她本是個靦腆人,才管不住這個老媽媽
94、新官上任清理家務 。。。
,如今又弄了個沒臉,越發沒意思了。”三人走走停停,又遇探春,賈寶玉見她近來瘦了些兒,心知許是因趙姨娘母子之事,也不好直問,便與她說些閒話而已,問近來吃得如何,睡得可好一類。探春因道:“近來鳳姐姐大好了,老太太、太太也回來了,我正好歇著,自然好的。”賈寶玉心裡一酸,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探春對他一笑。
幾人到了迎春門口,卻聽見裡面吵鬧,幾人都站住了,聽著裡頭迎春的大丫頭繡桔說迎春的累絲金鳳不見了,必是被迎春乳母拿去當了放頭兒,要回了王熙鳳去查。又有乳母的兒媳婦反賴說貼了迎春三十兩銀子云雲。透過紗窗一看,丫頭和媳婦吵作一團,迎春還歪在榻上看書。
賈寶玉聽了個目瞪口呆,迎春這真是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