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般呻吟了一聲:oh my god,劉選手一下子愣在了那裡,猶豫了半分鐘,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意思,悄悄退出了賽場,躺到她身邊,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天快亮了,睡覺吧。”
一個月後他們就結了婚。那時劉元還沒買房,就住在沙薇娜那裡,兩個人都過慣了單身生活,突然多出了一個人,誰都覺得不大自在,沙薇娜總指責劉元的生活品位,而劉元反感的恰恰就是她這些莫名其妙的品位:吃麵條用筷子跟用叉子有什麼區別?在外面本來就喝了不少酒,回到家非得再陪她喝上一杯葡萄酒,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喝茶憑什麼就比喝咖啡低一個檔次?再說沙薇娜煮的咖啡實在是不敢恭維,又苦又澀,還有股狐臭味。最讓他看不慣的就是沙薇娜老是裝病,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疼就疼吧,還不肯吃藥,劉元把飯做好了都不肯起來吃,非得喂到嘴邊,又不是演電影,恩愛秀作給誰看?所以過了不到半年,他就開始厭煩,莋愛也沒什麼心情,尤其怕聽沙薇娜用英語叫床,每次一聽到就魂飛膽破,匍匐在陣地上欲仙欲死,戰鬥指數瞬間降為負數。沙薇娜不明白他的病根兒,漸漸地就開始藐視他的武功,有次劉元剛合上眼她就開始自慰,劉元聽見身後聲音不對,開了一點燈,看見沙薇娜一邊忙活,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嘴裡兀自嘔耶嘔耶地叫,劉元俯下身來詳詳細細地研究了半天,這時沙薇娜就要到站了,粉紅色的燈光下,劉元看見他的妻子牙關緊咬,白眼直翻,臉上毛孔大張,顆粒浮凸,象一張用舊了的砂紙。
從那以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出了點問題,睡著的時候有感覺,要用的時候狀態全無,怎麼激勵都沒有積極性。作為妻子和主要受益者,沙薇娜不僅不協助他治療,反而惡毒地進行打擊,指著錄影上犀利剛猛的黑人,用英文說:“雞不能象雄鷹一樣飛,你還是歇著吧。”打擊得此雞萬念俱灰,佛祖心頭坐,羽毛滿天飛,恨不能一頭撞死。
2002年十月劉元到上海出差,幫一個溫州老闆籌劃一個保健品專案,活兒乾得很漂亮,方案出臺後,溫州老闆十分高興,說有信心在兩年之內追上腦白金,出手也很大方,除了合同約定的18萬,又格外給了三萬塊的辛苦費,劉元拿著這筆額外之財,在南京路上轉悠了半天,給岳父買了一匣哈瓦那雪茄,給小舅子買了一輛法拉利車模,坐了一會兒出來,感覺還缺了點什麼,就到免稅商店花九千多買了一套SKⅡ;心想沙薇娜畢竟是自己的老婆,管吃管睡,還給他房子住。
他第二天中午回到深圳,計程車司機是個多嘴的江西佬,一路都在控訴當官的腐敗,劉元沒搭腔,只是在那裡笑。到蛇口後看見幾個民工打架,他還發了點感慨,想自己當年跟這些人沒什麼區別,現在有家有業,也算出人頭地了,來之不易啊。沙薇娜毛病不少,不過誰家夫妻之間沒點矛盾呢,總要慢慢磨合。另外身體好象也好了起來,在上海呆了十幾天,每天都有狀態,可惜沒有用武之地。想到這裡劉元笑了一下,想這次要跟沙薇娜好好談談,別的毛病可以容忍,但無論如何不能再用英文叫床。
上樓,開門。那一袋子SKⅡ還是有點份量,勒得他手生疼。這時候沙薇娜應該還在公司,劉元放下東西,覺得有點渴,拿著杯子去倒水,走到臥室門口,聽見裡面隱隱約約有點聲音,他心中疑惑,輕輕推開門,只看了一眼,腦袋裡嗡地響了一聲,一下子僵在了那裡,手裡的杯子晃了兩晃,啪的一聲掉到地上,咔嚓裂成碎片。
床上。沙薇娜赤身裸體地跪在床頭,一個高大魁梧的洋鬼子叉腿站在她身後,嘴裡呼哧有聲,牆一般的後背上佈滿汗珠。聽見聲音,兩個人同時轉過身來,房間裡鴉雀無聲。過了大約一分鐘,沙薇娜直起身來,平靜地問:“凱文,你進來為什麼不敲門?”
一年之後,劉元帶我去弘法寺,燒了香,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