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看不得我們洛家好,故意挑撥離間,父親您不能就這樣相信啊……”
洛心慈垂著頭無聲的流著眼淚,瘦弱的肩膀時不時抖動,柔弱的跪在腳邊,梨花帶雨的模樣讓洛驍心頭不由一軟,鐵青的臉色也有些鬆動。
他的確是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柔弱可人的女兒會做出這種事情,更何況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想到這裡他長嘆一口氣,拍了拍洛心慈的腦袋,“有什麼話起來再說,這樣跪著算怎麼回事。”
這一句話簡直跟安撫沒有什麼區別了,洛心慈哽咽著點了點頭,抽抽搭搭的想要站起來,卻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在地,洛驍趕緊扶住她,她接著委屈的跟只小貓似的靠在父親肩膀上擦了擦眼淚,洛驍看她的神色當即就更加柔軟了。
看到這一幕,駱心安神色沒變,只是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果然這世上所有男人都吃柔弱撒嬌這一套,好像不這樣做就滿足不了他們的大男子主義一般,哪怕內心再骯髒惡毒,只要漂亮的臉蛋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就是所謂的“善良”。布叉在弟。
洛驍這種不倒翁似的男人讓駱心安實在噁心的不行,她心裡越是厭惡,臉上卻越是平靜無波,拿起那張掉在地上的紙條,用手摸了摸,淡笑著開口,“從小到大,妹妹每次犯了錯就往父親背後躲,是覺得父親會一味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你嗎?”
一句話讓洛驍一下子皺起眉頭,摟著洛心慈,目光沉了下來,“心安,你這話說的太放肆了。”
“難道不是嗎?”駱心安挑了挑眉毫不畏懼的看回去,兩根手指夾著那張寫著小楷的紙條說,“或許妹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我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但這‘一面之詞’父親都沒有仔細聽,就立刻護上了妹妹,那我這被誣陷的名聲狼藉的女兒,在父親眼裡算什麼呢?”
這話等於當眾抽了洛驍一記耳光,甚至連旁邊的老太監都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駱心安說的一點都不假,洛驍對待兩個孩子未免也太過偏頗,就因為一個會哭,另一個不哭的就活該被冷落嗎?
洛驍訕訕的抿了抿嘴唇,又氣不過駱心安這當女兒的當眾駁他面子,忍不住沉聲道,“為父還沒有耳聾,這四個賊人的話已經聽得一清二楚,我自有我的判斷,就憑他們現在說的話並不能斷定這事到底是誰幹的。”
“就算這張紙是洛家專供給妹妹一人使用的雲宣,父親也這樣認為嗎?”
一句話猶如一記驚雷直接砸在在場所有人腦袋上,連一直歪在椅子上的老太太這時都皺著眉豁地坐了起來,洛驍的臉色更是霎時精彩,像被人又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愣在那裡。
洛心慈瞳孔驟然一縮,陡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洛心慈在京城是頗有名氣的才女之一,所以洛家從小就花重金培養,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她那一手玲瓏娟秀的小楷更是受到不少名流騷客的追捧,因此,洛家每年都會拿出一大筆銀子專門給洛心慈訂做一種叫“雲宣”的紙帛,專門供她練習書法。
這雲宣顧名思義,質地柔韌光滑,潔白如緞,極易顯色,卻因為原料稀缺,價格不菲,必須要在冬至之前訂做來年才有新紙供應,而洛心慈又不甘願跟別人用一樣的紙,說什麼用庸俗之物寫出來的字根本無顏面送人,老太太就由著她的性子,在雲宣裡多加了一劑鵝黃石,所以拿到手的雲宣會比其他人多一層淺黃色的暗紋,成了獨一無二的紙帛,這也就成了洛心慈最樂意跟別人炫耀的事情。
可惜,現在這一份“獨一無二”卻成洛心慈最大的紕漏。
洛驍緊縮眉頭,震驚的奪過紙條,不算大的紙條在暗處跟普通宣紙沒什麼區別,但拿到油燈下一照果然有一層獨一無二的淺黃色的暗紋。
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