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心安那賤人現在已經有了身孕,而放眼後宮已經再沒有一個女人是她的對手,就憑聶毅對她的寵愛程度,她生下來的孩子肯定是未來的儲君,這樣一來聶毅後繼有人,朝廷穩固,就更有理由排除異黨,對我們斬草除根。”
“就算他念及母子之情,留你一命,但他死了之後呢?到時候駱心安的孩子成了皇上,她成了太后,可就再也不用對你顧忌什麼骨肉之情,到那時候你覺得自己會比現在的下場好麼?”
“那就先弄掉那賤人的肚子!”太后被說的臉色煞白,死死地攥住拳頭,一句話脫口而出。
“弄掉她的肚子?”王國邦嗤笑一聲,“經過蝶貴人假懷龍種的事情,前朝後宮已經都知道你對駱心安懷恨在心,那日你不顧她腹中孩子將她置於死地的做法,所有人全都看在眼裡,這會兒她的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所有人懷疑的第一個物件肯定是你啊!”
太后身形一晃,若不是猛地抓住旁邊的椅子,整個人都差點摔倒在地,她的額頭上全是冷汗,絕望、恐懼、迷茫……所有情緒交織在眼裡,最後匯成了一抹瘋狂的神色。
她慢慢的撐起身子,手背因為用力都跳起了青筋,所有的恐懼褪去之後,剩下的全都是狠辣和決絕。
大哥說的沒錯,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再失去的了,如果這樣下去註定會死在駱心安手裡,她倒寧願豁上自己的一切賭上這一次,興許到時候老天開眼,會幫她收拾駱心安這個天殺的禍害!
見她眼裡湧出瘋狂又興奮的血紅色,王國邦繼續添柴加火,“試想一下,如果這一次我們贏了,這整個天下就都是我們王家的天下,大晟也再也不姓聶,而是姓王!”
“到時候小妹你再也不必躲在幕後當個備受束縛的後宮女人,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金鑾殿上垂簾聽政,甚至可以像那武后一般登上帝位,將整個天下都牢牢地攥在手心裡,到時所有人都要俯首稱臣,一個小小的駱心安又算得了什麼?”
一句話徹底堅定了太后的決心,她倏地回過頭,眼睛裡已經一片赤紅,似乎已經能感受到那份唯我獨尊的歡喜,這時她緩緩勾起一抹瘋狂又決絕的笑容,低聲說,“大哥說的沒錯,是我方才婦人之仁了,這一次就按你說的去做,是時候給那些對不起我們的人一點顏色瞧瞧了。”
***
放走手中的鴿子,聶暻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轉身走進內室。
這時燭燈下的駱心安正低著頭,一針一線的做著幾件小絨襖,橘色的燭光在她身上籠罩上一層溫暖的倒影,她的睫毛安靜而細密的垂著,在聶暻的角度望過去,上面就像灑了一層金粉,映照出她繾綣溫柔的神色。
她的手腳並不利索,尤其是做這種細緻的針線活就更是一竅不通,一件絨襖做的針腳大小不一,歪七扭八,若是按照宮裡嬤嬤的標準,她這衣服別說是給以後的小世子穿,就是給普通人家的孩子穿都覺得丟人,但她卻做的樂此不疲,一閒下來就拿著針線活兒擺弄,雖然手藝不精,但架勢卻端的有模有樣。
聶暻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只覺得心裡最深處都暖了起來,甚至有些捨不得邁出步子,去打擾這片刻的寧靜,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一個讓人著迷的娘子,這一刻讓他覺得自己與普通的百姓人家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他也向往著這樣平靜溫暖的生活。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再邁近一步,而駱心安這時卻似有所感一般抬起頭,一下子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然後不禁失笑起來。
“你盯著阿醜這張臉這樣看著我,我還真不習慣,剛才下意識的就想喊人,你在門口杵著幹嘛,也不發出點聲音,嚇了我一跳。”
聶暻聞言也勾了勾嘴角,“是誰說看習慣了我這張臉,不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