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用過酒飯,將馬匹就寄存在福隆客棧裡,步行上街,隨意逛了逛,找到馬市,挑了老半天,卻選不中一匹合意的良駒。
柳媚指著一匹混身雪白,模樣兒尚中看的,說:“別盡挑,咱們就買這匹好了。”
秦玉走過去將那馬仔細端詳了一陣,搖搖頭說:“不好,這匹是牝的,拖拖車可以,卻不中騎。”
柳媚笑道:“管他牝的牡的,我就喜歡這匹白的,和你那匹毛色個兒都差不離,走在一起也中看些。”
秦玉笑道:“你中意咱們就買它吧,只是我那匹是牡的,回頭它們只顧著親熱,不肯走路,你可別怪我。”
柳媚剎時紅了臉,狠狠啐了他一口,沒再言語。
秦玉喚過馬販子,付了銀子,牽著馬口店裡。
方才轉過一條北街,前面一片不小廣場,正在人山人海,擁塞不通,原來這兒是趕集之處,百貨叫賣,耍把戲,唱大鼓,拆字算命,三教九流全集中一處,吸引得人如潮湧,甚是熱鬧。
秦玉說:“走,咱們瞧瞧熱鬧去。”
柳媚指著馬兒,道:“可是,這一位怎麼辦?”
秦玉說:“牽著一起去得啦。”
柳媚笑道:“那怎麼行,你牽了馬向人堆裡擠,不挨人罵死才怪咧。”
秦玉說:“你不牽我來牽,看誰敢罵我。”
柳媚怕他生事,不肯把馬交給他,說道:“這樣吧,我在這裡等你,你去看看就回來,好不?”
秦玉如何肯依,道:“咱們把它系在這兒,回頭再來牽不就成了。”
柳媚道:“要是被人偷去了可冤!”
秦玉笑道:“怎麼會,大白天裡,又這多人,誰敢在這裡偷東西。”
於是,二人就近找了一塊石樁繫好馬匹,並肩也擠到人叢裡東瞧西看,趕起熱鬧來。
順著人叢,向裡慢行,但見得鼓鑼喧天,一群耍把戲跑江湖的正在練武把子,二人看看實在太平凡,又向裡走,再又是唱大鼓的,賣野藥的,雖然熱鬧,卻沒有什麼太大趣味,柳媚正想返身退出來,忽然一眼看見一旁放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後坐著個瞎眼老頭兒,身傍立著一根白布招,上面寫著“左半仙”三個大字。
柳媚一時性起,拉著秦玉,道:“喂,咱們去算個命怎樣?”
秦玉笑道:“你別聽他瞎說,命那還能算得了的!”
柳媚道:“我不管,我要去算算,看看我這次是走的什麼運,該遇上好人呢,還是該遇上歹人……”
她說著,有意無意斜了秦玉一眼,秦玉哈哈笑道:“不用算,你遇著我,正是天大的好人,還算什麼?”
柳媚不依,便拉了他來到左半仙桌前。
那瞎子正是“閻王帖子”左賓,他坐在桌後,白果眼一陣亂翻,早已看見這一男一女直到近前,尤以那男的年歲不大,兩眼卻神光湛湛,內功已有相當造詣,他看在眼裡,驚在心裡,只作沒有看見,卻輕輕咳嗽一聲,他身後蹲著的那化子卻在這時候,起身離去。
秦玉二人哪知道這瞎子的來歷,手牽手兒到了桌子前,柳媚叫道:“老先生,咱們來算命啦!”
左賓欠身讓她坐下,翻翻白果眼道:“姑娘是算命呢,還是拆字?”
柳媚問道:“喲,你還能拆字?”
她是在奇怪,這老頭兒眼已瞎了,哪還能拆字呢?
誰知左賓笑道:“不錯,姑娘別看我雙目不利,老頭兒單憑一雙手,你說拆字,還算過天下多少英雄豪傑呢!”
柳媚喜道:“那麼,我先拆個字吧!”
左賓拿出字盒,略為一理,遞了過來,道:“那麼就請姑娘抽一張!”
柳媚正要伸手去取字塊,旁邊秦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