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事咱們回家再說,乖。”
整晚,碧笙再也沒有出現在秦箏身邊,甚至再沒有回眸望她一眼。
隔著影院裡的人頭攢動,秦箏看得見最左側座位裡的碧笙。他坐在她前三排,有電影節官方人員在陪同,似乎熱絡地在交談著什麼。
龍天翔坐在她右邊,始終握住她的右手。
舞臺上主持人熱烈地說著什麼,秦箏也都聽不懂。她一直緊緊攥著自己的左手,始終沒敢開啟。就在儀式結束,即將放映影片而燈光滅掉的剎那,秦箏才開啟自己左手的手指——
影院內的燈光瞬間熄滅。消失的燈火從秦箏指間滑過,留下一帶流光沿著弧形曲線一閃而去……
秦箏怔住。雖然光影流轉僅有短短一瞬,卻也讓她看清了指上那枚戒指!
黃金為託,老坑玻璃種的翡翠碧綠欲滴,像是一滴清淚,從春意深濃處的柳葉尖梢墜落而下,吸盡日月星辰的光華,凝固成一顆刻骨疼痛的美麗。
秦箏的眼淚驀地湧出眼眶,忍都忍不住。好在場中燈光已經盡滅,人們的目光在燈光乍然熄滅的剎那視覺並不清晰。應該沒人能看見,所以可以讓自己放肆落淚。
——那戒指她怎麼會認不出?那是當年周伯母田菊繡留給碧笙的唯一遺物。秦箏記得當年周伯母曾經指著手上的戒指跟她說起過,說那枚戒指是周家祖傳下來的,是給兒媳婦的新婚戒指。秦箏以為碧笙會在聖誕婚期那天將這枚戒指套進笛子的指上,秦箏想去買那枚祖母綠的吊墜送給笛子,也正是為了要搭配這枚翡翠戒指……
可是怎麼會想到,碧笙卻將這戒指套在她指上。
還說,只是為了配她身上這條裙子而已。
他千里迢迢將戒指帶在身上,處心積慮安排這一趟埃及之旅,陪她看了吉薩高原上的第一縷陽光,然後在萬眾矚目裡握住她的手,將他祖傳的戒指戴上她的指間……
這哪裡僅僅是一趟異域之旅,這哪裡僅僅是一樁禮物的饋贈?
之前還一直在猜想他今晚為何會送她這條翡色的裙子,就算是為了配合今晚的看片會,也不必非要送一條這個顏色的裙子——此時才明白,那隻不過是他想送出戒指的一個藉口。
他想送她這戒指,卻怕她不肯接受。所以才有了這條同色的裙子,所以他才特地趕在站在紅毯起點的時候,才悄然戴在她指上,讓她都沒來得及看清那究竟是什麼……
他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和理由。
秦箏再度攥緊指尖,拼命壓抑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
站在吉薩高原的風裡,她絕望地望他的眼睛,含著淚一字一字用力地說,“秦碧笙,你知道不知道,我愛你?”
可是他卻沒有回答她。
她用盡了一生的氣力告訴他,她愛他。甚至為此不惜撕開自己的尊嚴,撕碎曾經的誓言……可是他卻一聲都沒有回答。
以為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以為終究得不到他半個字的回應。
卻沒想到指上已經落下了這枚戒指。
他不說,他卻已經說盡。
還用問麼?還用猶疑麼?可是為什麼此刻她心裡全無快樂,只想抱住他,放聲大哭?
“老婆,怎麼了?”龍天翔低聲湊過來問,唇滑過秦箏頰邊,“有不舒服麼?怎麼在哭?”
秦箏連忙收攝心神。以為可以藉著燈光乍熄的剎那,讓自己放肆一下,沒想到龍天翔還是極快地適應了黑暗,並且敏。感地察覺了她在哭。
“沒事啊。電影太感人了。”秦箏垂下頭去,藉著黑暗,藏住自己的眼淚。
左手不著痕跡地,將戒指褪下,藏進手袋裡。
不能讓龍天翔看見,更不能被繼母和笛子看見。這份心情只能沉澱為自己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