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人喝酒的時候,總是帶著這麼樣一口大箱子?”
胡鐵花還是忍不住問,“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是吃的還是喝的?”
“如果一定要吃,加點醬油作料燉一燉,勉強也可以吃得下去。”
“能不能用來下酒?好不好吃?”
“那就要看情形了。”薛穿心說“看你是不是喜歡吃人。”
胡鐵花嚇了一跳“箱子裡裝著是一個人?”他問薛穿心“是死人還是活人?”
“暫時還沒有完全死,可是也不能算是活的。”薛穿心說,“最多也只不過算半死不活而已。”
“你為什麼要把他裝在箱子裡?”
“因為我找不到別的東西能把這麼大一個人裝下去。”
胡鐵花又在摸鼻子了,摸了半天鼻子,忽然歪著頭笑了起來:“我知道這裡的廚房裡有口特大號的鍋子,我們就把這個人拿去燉來下酒好不好?”
薛穿心也笑了,笑得比胡鐵花更邪氣:“如果你知道箱子裡這個人是誰,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胡鐵花當然不是真的想吃人。
他唯一能夠吃得下去的一種人,就是那種用麥芽糖捏出來的小糖人。
他只不過時常喜歡開開別人的玩笑而已,尤其是在那個人說出了一句很絕的話之後,他一定也要想出一句很絕的話來對抵一下,否則他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可是現在這個人說的這句話裡竟彷彿別有含意,胡鐵花如果不問清楚也是一樣睡不著的。
“箱子裡這個人是誰?難道是個我認得的人?”
“你們不但認得,而且很熟。”薛穿心說,“不但很熟而且是好朋友。”
他說得好像真有其事,胡鐵花更不能不問了“我的朋友不少,你說的是誰?”
“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當然是楚留香。”
“那麼我說的這個人就是楚留香。”
胡鐵花怔住“你是不是說,箱子裡裝的這個人就是楚留香?是不是楚留香已經被你裝在這口箱子裡了?”
薛穿心嘆了口氣“我本來想殺了他的,又覺得有點不忍,要是放了他,又覺得有點不甘心,所以只有把他裝在箱子裡帶回去,如果有人想用他來下酒也沒有關係,無論是清燉還是紅燒我都贊成。”
胡鐵花瞪著他,用一雙比牛鈴還大的眼睛瞪著他,忽然大笑:“有趣有趣,你這個人真他媽的有趣極了。”
他大笑道:“我實在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人吹牛的本事比我還大。”
薛穿心也笑了:“吹牛能吹得讓人相信,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可惜你這次的牛皮吹得實在太大了一點。”胡鐵花說“楚留香會被你裝在一口箱子裡?哈哈,這種事有誰會相信?”
薛穿心又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這種事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胡鐵花忽然板起了臉:“可是你既然知道楚留香是我的好朋友,怎麼能這樣子開他的玩笑?”他沉著臉說:“你在我面前開這種玩笑,實在一點都不好玩。”
“你說得對。”薛穿心承認了“我這種玩笑的確不好玩。”
“你們兩個人都不好玩。”花姑媽也板起了臉“如果你們還不趕快陪我喝酒,我就把你們兩個全都用掃把趕走。”
被人用掃把趕走也是很不好玩的,所以大家開始喝酒。
只可惜酒已不多,夜卻已深。
花姑媽搖搖壇,嘆了口氣“看樣子我們每人最多隻能再喝三杯了。”她嘆著氣道:“喝完了這三杯,我們就各奔前程,找地方睡覺去吧,難得清醒一天也很不錯的。”
“錯了錯了,簡直大錯特錯。”胡鐵花拍著桌子,“喝到這種時候就不喝了,那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