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櫻子。”她說,“你有沒有看過櫻花?在我的家鄉,一到了春天,杜鵑還沒有謝,櫻花就已經開了,開得滿山遍野都變成一片花海,人們就躺在櫻花下,彈著古老的三絃,唱著古老的情歌,喝著又酸又甜的淡米酒,把人世間一切煩惱全都拋在腦後。”
這裡沒有櫻花也沒有酒,她卻彷彿已經醉了,彷彿已將倒人他的懷抱。
夜色如此溫柔她全身上下連一個可以藏得住一銀針的地方都沒有,當然更不會有什麼武器。
所以無論誰抱住她都安全得很,就好像躺在棺材裡又被埋入地下那麼安全。
曾經抱過她的男人現在大概都已經很安全的躺在地下了。
可是在一個如此溫柔的春色裡,有這麼樣一個女人來投懷送抱,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拒絕呢?
楚留香知道最少也有兩個人。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個。
因為他已經看見這位櫻子姑娘忽然飛了起來,被這位薛公子反手一巴掌打得飛了起來。
他本來一直都在讓她勾引他,用盡一切法子來勾引他,而且對她用的每一種法子都覺得很欣賞,很滿意。
她也感覺到這一點了,他的反應已經很強烈,所以她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就在這種時候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打我?”
“你為什麼要乘人家洗澡的時候,把她裝在箱子裡偷走?”薛穿心嘆息著,“這種事本來只有我這種男人才會做得出來,你為什麼要跟我搶生意?”
“你也是為她來的?”櫻子姑娘好像比剛才捱揍的時候還生氣,“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她?”
“只有一點比不上。”
“哪一點?”
“她剛剛洗過澡,她比你乾淨。”
楚留香已經漸漸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薛穿心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來找她的,這個女人是在洗澡的時候被裝在一口箱子裡偷來的。
這位櫻子姑娘為什麼要不遠千里從扶桑趕到江南來偷一個洗澡的大姑娘?
楚留香又想不通了。
就因為想不通所以覺得更有趣。
──一件事如果能讓楚留香想不通,這種事通常都是非常有趣的。
他實在很想看看這裡是不是真的有這麼樣一口箱子?箱子裡是不是真的有這麼樣一個剛洗過澡的大姑娘?這位姑娘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冒險去偷她?
他同意薛穿心說的話。
把一個正在洗澡的大姑娘裝在箱子裡偷定,這種事的確不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甚至連薛穿心那樣的男人都不會時常去做。
這種事實在不能算是什麼有面子的事,很少有能做得出來的。
令人想不到的是,一向最有面子的楚香帥居然也做出來了。
他的運氣一向不錯,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很快就看到了這口箱子,箱子裡果然有剛剛洗過澡的大姑娘。
他居然也把這口箱子偷走了,連箱子帶大姑娘一起偷走了。
楚留香怎麼會做這種事?箱子裡這位大姑娘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楚留香本來是看不到這口箱子的,櫻子卻幫了他這個忙。
她忽然改變了一種方法來對付薛穿心。
“你說的不錯,她的確比我乾淨,可是天知道現在她是不是還像以前那麼乾淨。”她撫著耳邊被打腫的臉,“如果你再碰我一下,等你找到她時,她很可能已經變成天下最髒的女人。”
薛穿心冷冷的看著她,她的眼色比他更冷。
“如果你殺了我,那麼我可以保證,你找到的一定是今天下最髒的死女人。”
看到薛穿心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