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車馬便也不動,倒像是知音。我想這便是清歌要見得人了吧。
一隻素手輕掀了馬車紗簾,隱隱的,看不清車中人的模樣。
清歌收了琴,摸了桌上茶碗,飲一口清茶。
不多時便有一身形魁梧的漢子找上樓來,拱手向清歌道:“我家主人與兄臺所彈此曲頗有淵源,便令在下前來詢問,不知兄臺何處得來此曲?”
清歌卻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信紙泛黃,有些斑駁,難看出年月。
想來是主人吩咐過得,漢子倒也恭敬,接了信便離開了。
我眼見著馬車緩緩而去,淡淡開口:“這便是要見得人了?”
清歌笑道:“想來是的。”
竹翠軒的菜色精緻,環境亦好,便同清歌多坐了一會兒,手談一局。
我原以為清歌看不到,下棋自然是好欺負的。卻發覺他竟記得棋子落處,亦從我口中所述把控了全域性。我自詡棋力不低,也佔不得便宜。
清歌間或的言辭卻給我講述了二十年前一段恩怨糾葛。
清歌的師傅絕塵道人生於吳國官宦世家,祖輩便在朝中任有要職,到其父輩,更是顯赫一時。其時絕塵道人與翰林文氏家小姐兩情相悅。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只是文家小姐後又被當時的吳侯世子看中。
文家自然不敢違逆世子,便將文家小姐嫁入宮廷。師傅自此字號絕塵,旅居四方,不問世事。
這封信是絕塵要清歌在他百年之後交予文氏的。
這兩日清歌不住在街頭巷尾奔波,便是要打探文氏出行的時日,將書信交到她手中。
師長遺願,總要盡心完成的。我輕輕開口:“那現今心願已了,我們,回秦國去?”
清歌緩緩點了點頭,繼而面露微笑:“想來是要回去了。”
舉步回了客棧,我便去打點行裝。清歌去問了客店老闆能否僱輛馬車送我二人入秦。老闆卻道近日車輛緊湊,明日或能僱到。
左右無事,再住一日也無妨。只是這天傍晚,卻有宮人找至摘星樓,邀我二人入宮。
坐在宮中馬車上,我心中惴惴不安。清歌倒是面色如常。車停在了內宮城外,再入便是吳國後宮,需得步行。
南地皇宮與北地風格甚是迥異。樓閣精緻而內斂,後宮更如山水畫卷,許是因女人所居,多了些媚氣。
門出的倉促,忘了取清歌探路的竹杖。我便輕拉了清歌的手,他也未拒絕。
清歌的手掌寬厚,手指亦是溫暖。我們倒並未覺得這樣有多麼不自然,只因終歸是瞭解對方的。
前面帶路的宮人掌了燈,燈光微弱,一行人各有所思,相互無言。清歌神色認真,我想是在記來時的路吧。走了許久,我雙腿都有些痠痛,當是已經入了深宮。
面前的宮殿沉鬱肅穆,帶著些壓迫感,讓我喘息不過。宮人輕推開了宮門,道:“主子在裡面等你們。”便執宮燈離開了。
殿內只點了幾隻燭燈,顯得昏暗,佈置倒是樸素,桌椅簡單,便連多寶閣上也未放什麼奇珍,只是隨手放了些閒書。當是同主人淡泊的心性相關。
略顯低沉的女聲響起:“到內室來吧。”
我拉著清歌掀開珠簾,示意了清歌方向,便望向了面前的女人。
素色長袍,雲髻高挽。雖歷年月風霜,卻可見當年風情。我想,這便是文氏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芳草與恨長
一旁的獸爐裡不知焚了什麼香,絲絲淡淡的香氣,莫名讓人心安。
清歌的師傅想來也是個英俊爽朗的人罷,心思飄的很遠,眼前卻浮出了清歌的影子來。
文氏打量我二人許久。我卻在神飛天外。清歌也只靜靜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