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來,你們這家店感覺真不錯。哪一類客人比較多?”早田用非常輕浮的語調問道。
香裡稍微偏著頭。她的白皙耳朵上帶著金色耳環,耳環前端閃閃發光的應該是真正的鑽石吧。
“各式各樣的客人都有,沒有特別覺得哪一類比較多耶。”
她以最不得罪人的方式回答。在這種店裡,應該不準提到其他客人吧。
早田掏出香菸。香裡快速地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火,當香菸頭接近火焰時,他問道:“你知道一家叫做門松鐵工廠的公司嗎?”
香裡手上打火機的火倏然熄了,她慌張地重新點上。
“門松……,不知道耶。”
“不知道?這樣啊。沒什麼啦,老實說,是那家公司的社長介紹我這家店的。因為我們報社有出鋼鐵相關的專業雜誌,所以和那家公司的社長很熟。我問他知不知道銀座哪裡有不錯的店,他就說‘貓眼’很贊。”
“這樣啊。那他以前來過我們店裡嘍?我想大概是其他小姐接待的吧。”
哲朗仔細觀察香裡說話的表情。當早田提到門松鐵工廠這家公司的名稱時,感覺得出來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神色。無論如何,她不可能沒有想起戶倉明雄。
“西脅也別悶不吭聲,說句話呀!”早田試探哲朗的反應。他肯定試圖看穿哲朗面對戶倉明雄沉迷的女人,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如果他不在身旁的話,哲朗有一籮筐的問題想要問她。對於命案知道多少?刑警有找上你嗎?如果有找上你的話,你說了什麼,什麼沒說?警方如何看待行蹤不明的酒保?但是現在卻一個問題都不能問。
哲朗誇讚店內的裝潢和音樂的品位,香里老實地道謝。在這之後,他光挑體育和流行的話題。他很清楚早田一面東張西望,一面豎起耳朵在聽他們的對話。
喝了一個小時左右,哲朗他們從座位上起身。店裡小姐將他們寄放的大衣拿了出來,早田在大門旁穿上大衣。這時,他的右手撞到了一名在吧檯喝酒的男客的背。
“啊,抱歉。”早田立刻道歉。
男人只是稍微往後一看,旋即轉了回去。哲朗瞄到了他的臉,他的下巴寬闊,嘴巴和鼻子都很大,只有眼睛小小的,但是眼神銳利。
哲朗和早田在小姐們的目送之下,從大樓前邁開腳步。時間是十點四十分。
“怎麼樣?要再喝一攤嗎?”早田問哲朗。
“不了,就此打住吧。”
“這樣啊。”早田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哲朗在想,有沒有辦法看出這個男人的內心在想什麼呢?但是如果自己主動出招,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會自掘墳墓。
早田突然從一旁伸出手站住。哲朗被擋住去路,也停下了腳步。
“幹嘛?”
早田不發一語,用拇指指著後方。
幾公尺後面有一個男人,他將雙手插在米色大衣的口袋裡,盯著哲朗他們。男人是剛才坐在“貓眼”吧檯的客人。
早田邊搔鼻翼,邊朝男人走去。
“跟蹤我們不會有任何幫助的。”
男人露出失望的表情,交替看著早田和哲朗的臉。
“這要由我決定。總之,讓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吧。”
“和他無關,”早田用下顎指著哲朗。“他是自由記者。我們只是好久不見,一起喝一杯而已。”
“那不重要,我說我有事情想要問你們。”
“這樣啊。”早田聳了聳肩,將頭轉向哲朗。“抱歉啦,可以陪我一下嗎?”
“我是無所謂。”哲朗嘴巴上這麼回答,但心裡卻覺得莫名其妙。
男人走進一旁的一家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