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斟酒。“美月說,如果對方喜歡自己的話,結婚也行。內人提醒她好幾次婚姻不是兒戲,我也很不放心。但是結果,我們還是送她出閣了。總之,我們覺得如果她能放下過去也是好事。”
哲朗聽美月本人說過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結婚。但是一聽她父親說,各自的苦惱又從不同的角度浮出檯面。
“我覺得自己或許鑄下大錯,是在結婚典禮當天。身穿新娘白紗禮服的美月,看起來一點也不幸福。她一臉萬念俱灰的表情。我當時或許應該衝出去跪在地上向眾人道歉,取消那場結婚典禮。事後內人也說了同樣的話。”
“所以這次的事您也……”
“是的。”他深深地點頭。“和你想的一樣,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所以您才不去找她。”
“我希望那孩子能夠不去思考自己是男是女,順著自己的想法活下去。”接著,他眯起眼睛繼續說道:“因為我曾經做錯過一次。”
喝完一瓶啤酒時,哲朗起身告辭。
“我陪你走到門口。”美月的父親也出了玄關。他身穿夾克,脖子上纏著一條灰底黃色花樣的圍巾。
當哲朗誇讚圍巾,他一臉靦腆。
“這是美月十多年前織給我的。我很小心地使用,但還是相當破舊了。”
“她也會編織啊?”
“她大概是強迫自己練習的吧。不過啊。”說完,他聞了聞圍巾的味道。“當美月送我這條圍巾時,是她親自替我圍上的。她當時的表情,無論怎麼看都是女人的表情。那應該不是演戲。所以啊,我這麼說可能會讓你見笑,我到現在還是寧可相信那個孩子是女人。”
哲朗默默點頭。他想說:我也是。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張成人禮的照片。
4
哲朗一回到家,理沙子正好在換衣服。她好像也才剛回來。
“香裡小姐還是不在家,她的信箱都滿了。”
“郵件中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只有一封。”理沙子將信封放在廚房吧檯上。
那像是女人會用的信封,一看背面,寄信人是“向井宏美”(* 日本信封的寫法為正面寫收信人,背面寫寄信人。)。信封還沒開封,拿在手中的感覺,裡面似乎沒有放太厚重的信。
哲朗有點猶豫,但還是決定開啟信封一探究竟。理沙子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的動作。
哲朗從信封裡拿出一張照片和一張小便條紙。便條紙上只寫瞭如下一行字:“這是前一陣子拍的照片。改天有空再一起去玩吧!”
照片好像是在“貓眼”店內拍的。照片中,美月、香裡和前一陣子在哲朗的位子做臺,名叫宏美的女公關排成一列。哲朗這才發祥,原來向井宏美就是那名女公關。這麼說來,她的確說過她用的是本名。
哲朗提到這件事,理沙子似乎沒什麼興趣。
“香裡小姐很漂亮耶。”她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將照片放在吧檯上。“難怪跟蹤狂會跟蹤她。”
“是啊。其他郵件呢?”
“我不是說了有用的只有一封嗎?其他的全部都是廣告郵件。但是我有其他收穫,今天的報紙沒有送到她家。”
“這樣啊……,會不會是因為積太多份了,所以送報單位停止送報了呢?”
“我也這麼想,所以查了送報單位的地址,去了一趟確認。結果好像是香裡小姐本人和他們聯絡,要求暫停送報的。”
“什麼時候?”
“昨天。她好像說暫時不在家,所以不要送報。”
“會是她本人嗎?”
理沙子雙手一攤,聳了聳肩。“你認為我和送報單位的人能夠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