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時,這件事也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那個訊息大致上是說你雖不是穗積的會員,卻受僱於穗積,在那裡打工。”瘦小男子說。
打死我也不能問為什麼你會知道。
“是誰?是誰隨便亂說的?”
“是誰說的應該並不重要吧?我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們沒有笨到不經大腦思考就相信這種莫名其妙的訊息。我們接獲任何訊息,都會先調查以瞭解內情。就像我們沒有直接相信藤田的話一樣。”
“那……你們瞭解內情了嗎?”
“噢?”瘦小男子的表情終於變得和緩,趨身向前問我:“你在意嗎?”
“那當……”
“這不是很奇怪嗎?你剛才不是說那訊息胡說八道嗎?既然如此,等閒視之不就得了。”
瘦小男子看我說不出話來,嘴角浮現出狡獪的笑容。
“關於穗積要求的打工內容真的騙得蠻像一回事的,不但據可信度,而且很有意思。總之一句話,所謂打工就是負責訛人。公司派這些人出席說明會,然後趁勢推猶豫不決的人一把。也就是說,表面上裝作入會的樣子,但實際上卻不入會。因為訛人的傢伙本身很清楚穗積的真面目,因而只幫忙招人入會。仔細一想,這種做法比自己加入會員、找死黨入會還要惡質。因為,他們是在助紂為虐。”瘦小男子眼珠子向上翻地看著我。“怎麼樣?不覺得情形跟你很像嗎?藤田說他確實看到你入會了,可是你卻說你沒有,而你實際上也沒有入會。因此,如果假設你在打那種工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我的腋下冷汗直流,嘴裡乾渴,腦中不斷地思索:“是誰散播這種訊息的?”
“我沒有做那種事。”
“那麼,你是說這個訊息有誤囉?”
“是的。”我回答。我告訴自己,不可以避開視線。
“那麼,若是出現證據或證人,你怎麼辦?倒是你可是會因為欺騙公司而被處以更重的懲罰,這樣也沒關係嗎?”
我從眼珠子向上翻地看著我的瘦小男人臉上,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惡意。我覺得自己正被逼進一條死衚衕。或許實際情形就是如此,但我已無法回頭。
“沒關係。”我回答。“很好。”瘦小男子點頭。
“別忘記你說過的話。”
從位子上起身的他,臉上充滿了勝券在握的自信。
那個週末我決定要和倉持修見面,我主動找他出來。我們在之前約過的站前咖啡店裡碰面。倉持穿著深藍色夾克,一絲不苟地打著領帶,看起來倒有幾分像一流企業的業務員。
我告訴他人事部質問我的事。倉持邊喝咖啡邊聽我說,等我說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總而言之,要是公司方面找到證據證明你在打工、招人入會的話,就要炒你魷魚嗎?”
“我想他們是這個意思。自從發生殺人未遂的事件以來,公司就視我為眼中釘,千方百計想要開除我。”
“那也難怪啦,站在公司的立場,當然不會希望帶來那種麻煩事的人留下來。”倉持換一隻腳蹺二郎腿。“那麼,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而且從他們說話的口氣看來,好像握有什麼證據。這件事情有可能嗎?”
“我們的事應該沒有在穗積裡留下記錄,而且一般會員應該不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存在。”倉持聳聳肩。“不知道耶。反正再想也沒有用。”
“沒有用?”
“不是嗎?若是公司方面握有什麼證據,事到如今才著急也無濟於事。”
我握緊了拳頭捶向桌面。一旁的女客驚訝地往我們這邊瞧。
“我可是在你的慫恿之下才一頭栽進那什麼打工的唷。”
“是又怎麼樣?你要叫我負責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