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得晚,第一輪文試剛剛結束,應試眾人退場整頓,是以並不在場中。
只見一人上前向皇上稟奏了什麼,隨即向場中揮了下手,當下數百種禮器齊鳴,聲入雲霄,盡顯皇家氣派。
鼓樂聲中兩隊鐵甲武士進入場中,個個身材魁梧,步履沉穩,顯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精銳之兵。只見他們呈半扇形分隊站好,第一排手持強弓利箭,第二排左手持盾右手持刀,隨即又有一隊騎馬武士進入會場,手持長矛勒馬站在最後。見此氣派場中眾人無不交頭議論,我雖沒打過仗,但也能看出此架勢是模擬戰場上的隊陣。
先前那人又一揮手,鼓樂聲頓止。他朗聲向場中眾人解釋了比試規則:應試之人需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闖過鐵甲陣,摘得帥旗方可為勝。此過程中若是身上受傷超過三處則視為戰敗,不得繼續。場中利箭長矛均已摘去箭頭矛頭,以布囊包紮,上裹白粉。應試之人需身著黑衣,受傷與否便一目瞭然。上場順序則抽籤決定,未上場之人在場下需以布條矇眼,不得觀看他人所用戰術。
我見那帥旗掛在高竿上,迎風飄揚,眾武士鐵甲閃耀,刀劍生輝,側首一高臺上有人受持彩旗,視場內情況調整戰術,著實是場難打的硬仗。若上場的人是燕銘九,以他屢戰沙場的經驗我確信他定能應付,但裴湛藍一向是溫潤君子形象,我對他的武功深淺毫無所知,心中不免擔憂。
驀地戰鼓聲又起,一黑衣人健步走入場內,衝皇上深施一禮。我一看他身形便知不是裴湛藍,頓時失了興趣。
戰鼓聲漸急,比試已經開始。眾賓客屏息觀看,我卻意興闌珊,心裡翻來覆去只是琢磨裴湛藍會如何應對。
片刻後戰鼓忽停,那人身上已有幾處白點,顯是落敗。指揮人揮舞彩旗,眾武士各歸其位,進退井然有序。
場中忽然一陣喧譁,女賓席上眾人更是紛紛探頭張望,我猛地抬頭,一個欣長身影傲立於場中,卓拔挺立,猶如峭壁上的青松,全身散出一種清冷脫塵的氣息。
我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這個身影,似乎回到了初次相逢,我笑著說:“以後不要叫我寧姑娘,叫我玉瓷吧。”周圍數百人眾,我的世界裡卻只有他。
場中報出應試者姓名,又引起一陣議論。蒼嘯天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盡是瞭然。
戰鼓聲響起,第一排弓箭手單膝跪地,抽箭搭弓,動作整齊劃一。我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緊張地注視著場內的動靜。
裴湛藍仍是淡然而立,只把長劍交到右手,隨著戰鼓聲促急,弓箭手拉緊弓弦,只聽破空之聲驟起,第一輪羽箭射出,密密如蝗直襲場中人。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裴湛藍飄飄躍起,閃過部分羽箭,同時長袖揮灑,我離得遠看不清楚,只見黑袍翻轉,猶如鷹戲雲間。轉眼第一輪羽箭已過,籍弓箭手抽箭的空隙,他長袖一揮數只羽箭倒射回去,登時有數個弓箭手身上中箭,按規則不能再戰。
場中登時一片喝彩,裴湛藍卻毫不停頓欺身上前,到了近身處眾弓箭手便已毫無用處,紛紛被打倒在地。只見高臺上彩旗急揮,第二排刀盾手躍出,迅速將裴湛藍包圍。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因為看不切實反而更為擔憂,不由緊咬了嘴唇。場中叱喝哀叫之聲不斷,包圍圈越來越散,片刻後一眾刀盾手皆已倒伏在地,裴湛藍長劍指地站在場中,一身黑袍依舊,毫髮無傷。
喝彩聲頓起,我輕吐了一口氣,只聽場內一聲呼喝,騎兵隊已縱馬向裴湛藍衝去,手中長矛挺立。裴湛藍忽地彎身拿起掉落於地的盾牌,以暗器手法打出,盾牌旋轉著飛向馬腿,只聽得馬兒嘶鳴倒地,將背上士兵摔下地來。裴湛藍雙手不停,盾牌揮出便無落空,眾騎兵紛紛摔下馬背,最後衝到他身前的也不過一兩匹而已。
摔倒的騎兵爬起復又湧上,裴湛藍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