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漸漸消失,有些東西似乎與眾不同,這一切他從來沒想過。這一刻,他想進入她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想。這種感覺來得很強烈,以致他雙手變得有力。誰攜帶春天進入你的眼睛,那是她翕動的嘴唇,他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詩。於是,他更加強烈地摟抱了她。那一刻,他想到了愛情,想到他愛著她,愛著她的一切。即使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即使他告訴他自己,永遠不要告訴車婉婉——他愛著她。
現在他們安靜下來,躺在沙發裡,她雙手枕在腦袋下面,看著天花板。
“最近網路上,有人指責夢之丸,指責造夢工廠在製造毒害人的麻痺品。”
王中維看著車婉婉,陰鬱地說。
“不要期待人人都說你是好人。除非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否則你得享受有人指著你的後背說三道四。”
車婉婉哼了一下,抽出腦袋下的雙手,用拳頭捶了一下枕頭。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王中維看著她的側臉,沙發旁邊那盞暗黃|色的檯燈把她的臉映照得柔和。
“我在乎別人說過的話。我要封住那些可惡的人的嘴巴。”
車婉婉嘟噥地說,把手指關節按得啪啪地響。
“可惜你不是大人物。”
王中維笑著說了一句。
“我到視窗看日落。”
車婉婉站了起來,向視窗走去。王中維看見她的身體閃著白光。肉體的交鋒過後他感到疲乏,他的身體變得僵硬,躺在那裡,凝視著車婉婉的背影。他看到那個夕陽又紅又圓,從視窗射進微光,把車婉婉的影子,拉得長長地抹在地上。他關了沙發旁邊那盞暗黃|色的檯燈,臉沒入陰暗裡,感覺到身體浸在疲乏中。他曾經想到,生活應該呈現更完美的形式,可是,生活給他無休止的疲乏,彷彿在一個漫長的夜晚,看不到時間的盡頭。
他站了起來,跳下床,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把指尖輕輕地觸在她的面頰。她閉上眼睛,彷彿享受這一刻的溫柔。
“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他輕聲對她說。
“你沒有勇氣殺了我。”
她笑了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捏了他一下。
“殺人是需要勇氣的,有一天我會找到這種勇氣……
他仰起頭,看著夕陽在薄薄的雲層中下落。
“幻由心生,是你把事情想得複雜了。”
她裹緊了身子,笑了一下。
“幻由心生?我想把事情想得簡單。”
他點下頭,把手再探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
她不再出聲。
“我的厭倦就是我的勇氣……如果有一天我徹底厭倦了,我就找到了勇氣……”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異樣。
她笑了笑,向上伸出雙手,似乎想抓緊半空的東西。
他攥緊了拳頭,感覺到手心裡有些溼潤,可能是汗水滲出來了。為什麼這一刻我會緊張起來?剎那間,他覺得整個身心都聚攏在她的動作之中,他突然感覺到身子綿軟。
他看到她的眼睛在閃亮,然後她嘆了一口氣,聲息有些虛弱,猶如泡沫浮在水面,很快消失。
有些東西似乎悄然合上,他咀嚼到一種茫然;有些東西比陰暗的色調還冷,在岑寂中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微微發白,仿如幻象。然後,他抬頭看著窗外,天色開始灰暗,西邊有一抹亮光,太陽墜下了。
夜晚的現實他是一個狼人(1)
夜晚的現實他是一個狼人。他感覺到這個時刻的到來,他像一片羽毛遠離了對愛情的幻想。然後,他想象狼人的形象和帶給他投入黑暗的感覺。
一隻鴿子的羽毛,落在走廊上,莫飛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