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水。
皺了皺眉,北羽雪直接用枕巾擦去了地上的血跡,直到看不到丁點痕跡。
一切就緒,血也止住了,只不過隨之而來的暈眩是不可避免的。
都幾年了,好似從上次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難道她的大限將至了?
坦然得連自己都驚奇,懶懶的躺倒床上,任由睡意席捲。
看似無意,實則心中已有思量。
躺下的北羽雪自然不會看到,此刻的她臉色煞白,帶著病態的陰影。
就在北羽雪進入夢鄉的時候,隔壁本該歇下的百里惜月已經整裝出去了,一身象牙白雲錦長衫,顯得貴氣逼人。
帶了兩個侍衛,百里惜月的腳步踏向了咸陽最熱鬧的花街。
霓裳豔曲,溫柔鄉成為了英雄冢。
百里惜月隨意踏進了一家怡芳閣,頓時成為了老鴇雙眼放光的目標人物。
毫無睡意的百里惜月原本想借著這尋芳之旅緩解情緒,可是,看著眼前這一個個俗豔濃郁,矯揉造作的女子,心情更鬱悶了。
可是,想到那萬事順從的北羽雪,百里惜月的心頭又一陣煩躁。
他知道,北羽雪經歷了人生中難以承受的悲痛,可是她可以對他哭泣,向他示弱,甚至於可以向他,要求發兵星月。
不管如何,那才是最為合理的反應。
可是,北羽雪沒有,非但沒有出現任何一種理應正常的反應,反而就連一絲絲的悲哀都沒有。
這讓他摸不清看不透的同時,也覺得不認識北羽雪了。
一種無力感,讓他鬱悶煩躁。
“官人,這可是怡芳閣最好的三月雪,讓奴家伺候公子。”看著百里惜月一直沉思,對於她們的存在無所謂喜歡,也無所謂討厭。
已經有人大著膽子,舉杯湊近。
當濃郁嗆鼻的脂粉味鑽入百里惜月鼻腔中,最直接的本能反應,百里惜月反手就把靠近的女子甩開了。
就聽得酒杯落地,清脆的碎裂聲。
怡芳閣裡的鬼奴已經衝了進來。
“誒呦呦,這是怎麼了?公子可是對姑娘們不滿,想要什麼樣的,奴家給公子重新安排。”老鴇腆著笑,想要探出問題所在。
“滾。”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個個面孔,百里惜月越看,北羽雪那總是脂粉不施的素淨容顏更是在腦海中清晰顯現。
“公子……”老鴇正要反臉,可是一看到已經拔劍相向的侍衛,頓時嚥下了喉頭的話語,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
好漢不吃眼前虧,看百里惜月一行人面生,老鴇也算是膽從怒中生,才退出了包房,就使了眼色,讓鬼奴去叫人了。
“人呢?”沉默半晌,百里惜月還是開口了。
“在客棧歇下了。”微微一愣,隨即想到,身為御前帶刀侍衛的林劍揣摩著回答到。
這明擺著是已知的答案,可是,想到自己徹夜難眠,她卻好夢正酣,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爽。
“回去。”他都還沒歇下,她怎麼就能歇了。
悶著一肚子的莫名氣,百里惜月情緒陰鬱的走出怡芳閣。
“公子,這是要上哪兒去啊?我這怡芳閣雖然門臉小,可也是正正經經的營生,公子可還沒……”一干鬼奴堵住門口的同時,老鴇也扭著腰出現了,臉上那個精彩。
話沒說完,一張銀票已經扔到了她的面前。
兩百兩,這已經足夠,老鴇本該息事寧人的,只可惜,當她看到門外速速圍聚的一干痞子,心大了,膽子也肥了。
“公子,我這裡的姑娘那可是咸陽頂尖的姑娘,就算是一個不入流那也不止百兩啊,更何況,今晚上服侍公子的那可是怡芳閣數一數二的頭牌了,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