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往裡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也上來吧。”
黎卿墨脫了鞋子，躺在南奚身邊。
把人擁在懷裡，一隻手臂做她的枕頭，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
兩人都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沉靜片刻，黎卿墨先開了口，“害怕嗎？”
“什麼？”
南奚想抬頭，可黎卿墨不想讓她看自己此時的狀態。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對勁，害怕眼中濃郁的殺意嚇壞了南奚。
“和我在一起，註定了隨時都會面臨這樣那樣的危險，想要過那種安穩的日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黎卿墨有些擔心：“南兒後悔嗎？”
南奚卻笑了：“我還想問你後悔嗎？我永遠不可能像那些賢良淑德的女子一般安心的在後宅相夫教子，臉上還有這麼大一片胎記，在別人眼中醜陋非常，都說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喜歡貌美好看的。”
黎卿墨將她抱緊，唇瓣在她的發頂輕輕吻了吻：“我的南兒最美，能娶到你，是我畢生之幸。”
南奚嘴角的笑比剛剛深了幾分，抱住黎卿墨放在她腰間的手。
黎卿墨繼續道：“若這次事件的幕後之人真的是楚穆清，南兒不必有所顧慮，若有機會見到她，是殺是剮都由你，若你不想自己動手，那便由我來。”
南奚轉了個身，和黎卿墨面對面，雙手捧著他的臉，“可是，她是你的母親，你這樣不怕有一天身世暴露，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嗎？”
孝，這個字在這個時代太過重要。
不知道有多少人敗於愚孝。
黎卿墨的眸中除了南奚的倒影，還有滿滿的對於‘母親’這兩個字的嘲弄。
“之前我身體裡的蠱，知道是誰給我下的嗎？”他語帶譏諷地問。
他既然這樣問，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
南奚心頭一驚，不可置信地問：“是西楚長公主？”
“嗯。”
黎卿墨說：“她想利用我得到東嶽，卻又怕我長大了之後就掌控不了我，所以，在我出生後就給我下了蠱。”
回想著那些個被蠱毒折磨的日夜，他便覺得‘母親’這兩個字太過諷刺。
南奚生氣了。
【太可惡了！】
【天下怎麼可以有這麼狠心的母親！】
【說好的母愛無私呢？】
“你放心，等我見到西楚長公主，一定幫你把這個仇報了。”
【不就是蠱毒嗎？】
【姐玩兒過的蠱，比你們吃過的米都多。】
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卻也不算南奚吹牛。
作為神醫門的掌門，她在現代擁有一個專業的研究團隊，手下養著幾百個名醫，每年光申報的藥方就有近百個。
蠱毒自然也包括其中。
只不過那時候她研究蠱毒是為了救人。
不過醫者嘛，救人害人全在人的一念之間。
她要想對付西楚長公主，可以有幾百種方法。
黎卿墨很享受這種被南奚護著的感覺。
他輕笑著在她的鼻尖親了一下。
“好。”他說：“我等著南兒給我報仇。”
又過了一個時辰，芍藥和菡萏才回來。
倆人頗為狼狽，但好在沒有受傷。
“爺，陛下，雙花苑表面是女子澡堂，實際上是個殺手組織，之前驛館裡捉到的那些都是他們的人。”菡萏說道。
黎卿墨幫南奚把鞋子穿好，如此單膝跪地的姿勢在別人看來似是屈辱，可對於黎卿墨來說，卻代表著對南奚的忠誠。
芍藥把匕首上的血在衣襬上蹭了蹭，然後收起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