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湖面嘩啦聲迭起。
雙方暗衛從船底躥出,刀光劍影只一瞬,又隨噗通落水悄無聲息,徒留水面漣漪與盪開的血。
而我繼續喝茶。
期間坐下船身劇烈搖晃,甲板上人影綽綽,猩紅自窗外濺落,沾了青瓷杯。
我便將其一置,手放下時袖內刀光滑出。於陰影中伴我的毒物也&ldo;嘶嘶&rdo;吐信,蓄勢待發。
最終聲音皆息,舫門被推開,走來的仍是那位領我上船的將士。
刀光納回,我迎上去一禮:&ldo;辛苦您了。&rdo;
&ldo;不客氣。&rdo;
邁過屍體,將士引我穿過幾艘連船,現出身後通行金舷船的繩橋。
&ldo;請。&rdo;
繩橋微晃。
但我步穩。
這是我第三次見到文王,我的生父。
第一回 我被我的生母拉著在天麓宮跑,他輕飄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夾雜對惱人螻蟻的厭煩。
第二回 我被丟入崆峒大牢,他只隔著鐵欄掃我一眼,滿是陰謀落空的暴怒。
而這一次,他震驚。
&ldo;你……!&rdo;
那不可置信近乎脫口,然深沉很快將眼中驚濤駭浪斂起,只閃爍晦暗不明。
我則在一禮過後向著座上輕聲:&ldo;父皇。&rdo;
趙王一臉痛苦,捂著腦殼好似陷入眩暈:&ldo;這破船屢屢晃得厲害……&rdo;
&ldo;兒臣同梁太醫學了幾招推穴。&rdo;
我站其身後開始揉按那眉角兩側,趙王的哼哼唧唧便轉為舒嘆。
&ldo;吾就知道你蘭質蕙心,難受的時候找你準能舒心!&rdo;
他已然毫不暈船,反笑著沖對座道。
&ldo;說來文公,吾與吾這女兒的緣分還多虧了你!&rdo;
崆峒宴上遭人酒裡下毒,還是申彌宮無人能解的奇毒。
群臣急得團團轉,向整個北境募尋名醫,一名孤女從中脫穎而出。
那就是我。
這話再度暗裡攻擊了一番崆峒宴的不懷好意,令神色淡然的文王攥緊琉璃杯欲言又止。
然趙王還在感慨我&ldo;獻血入藥&rdo;&ldo;寸步不離&rdo;,他不好打斷這一臉感動。
&ldo;吾想著吾也沒有子女,她又說自己舉目無親,襁褓中被好心人救起,此後一路從中州流浪至北境。&rdo;
說到這裡,趙王語氣忿忿。
&ldo;吾遣人調查過她的身世,似是源自□□一帶的富庶人家,同皇族關聯不小。&rdo;
&ldo;不是吾自誇,吾這女兒的容貌氣度絕世獨立,也不知為何會被遺棄。&rdo;
&ldo;……&rdo;
文王在喝酒,我則適時跪坐做出傷心之態,啞著嗓子再度喊了聲&ldo;父皇&rdo;。
對著趙王。
&ldo;吾真是,提這些作甚,反惹出傷心了。&rdo;
趙王抓抓滿面絡腮鬍,笨拙地拍了拍我的胳膊。
&ldo;無妨,從今往後你就是吾的親生女兒,管那髒心爛肺的瞎眼生父作甚!&rdo;
&ldo;……&rdo;
文王臉色微黑,而我&ldo;嗯&rdo;地分外感動。
且不論他有沒有依著趙王的暗示,相信我是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