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儀挺好奇:「你家裡人知道麼?」
唐榆搖頭:「被人知道就不叫暗探了,連我姐和我爹都被瞞得死死的,也就在奉節查案時透露給了你們……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啊。」
她自是滿口應下,心裡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想法,卻也沒再追問。
……
有唐榆在,兩人甚至連文牒都不必拿出來,他只露了露臉就讓城門守衛給他們爽快放行。出了城門,念及唐家園子建在東郊深處,離這裡距離不短,唐榆再次拿出他那艘招眼的遊天畫舫,載了兩人一程。
說來也巧,他們行至中途,忽然就見前面也從空中駛來一艘遊天船,結構形狀倒是相似,裝潢漆飾卻要低調得多,遠遠看上去就有種古樸大氣之感。
長儀瞧著那船似乎同樣要停在唐家園子門口,剛要問這是不是唐家的哪位,就聽唐榆特別嫌棄地「嘖」了聲,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
「怎麼了?」
「麻煩,唐松回來了,那是他的法器。」唐榆顯然很不待見這位,「咱們先避避,最好別跟他正面遇著,省得還要費心應付。」
唐松?
長儀想了想,這不就是他的二堂兄、三房的少爺麼?聽旁人的評價,似乎在性格處事上不太討喜,還要跟唐大姑娘爭奪家主之位,也難怪唐榆不待見他。
唐榆說完就真的操縱著畫舫減慢速度,悠悠懸在半當空,原本還想等到唐松先進去,他再落地進門,可誰知那艘遊天船上的人下來後卻沒急著進園子裡,而是站在門口,朝他們的方向招了招手。
當著這麼多護院僕從的面,唐榆不好裝作沒看到,再次嫌棄地「嘖」了聲,最終也只能帶著長儀落下來,頂著一張臭臉跟他們打招呼。
唐家的人估計都習慣了他的脾氣,見怪不怪地客套幾句場面話,接著就問唐榆剛剛從哪裡回來,之前幾天又去了哪裡。
唐榆的回答就很不客氣:「隨便逛逛,去的地方有點多,記不太清了,要不等我回頭想起來再列張單子給你看?」
長儀偷偷瞄了為首那人幾眼,想著這應該就是那位唐二公子,相貌倒還俊逸,通身帶著幾分矜貴氣度,笑吟吟的模樣給人感覺還挺和善、挺好說話的,被唐榆這麼頂撞到面上也沒見慍色,仍舊笑道:「四弟身邊這位是?」
她剛想報上家門,就被唐榆搶在前頭道:「我朋友。」
這話換成別的人來接估計要冷場,唐松卻能圓得漂亮:「為兄自蜀南而歸,途中偶然所見,燕剪翠松針,鵲尾搖柏枝,想是有清客臨門之喜兆。四弟眼界不凡,能得四弟引以為友的,必然非同俗常。不知在下可有幸與姑娘相交?」
他的話術倒是玲瓏高超,短短三兩句就把她和唐榆都捧了捧,但長儀聽著卻有些彆扭——這人給她的感覺,有些過於圓滑了,明明周身的氣度還有神態都挺矜貴的,卻偏偏要說這種話來捧自家堂弟和堂弟的朋友,讓人聽得不自在,總覺得怪怪的,連帶著那笑臉也顯得過分熱切了。
而且他說話時,常常有意無意地瞥向她左臉的繃帶。雖然長儀早已習慣旁人瞧向她殘缺處的目光,可唐松的眼神……怎麼說呢,倒也沒有夾著什麼惡意,但就是讓她覺得不舒服,有種說不清楚的牴觸感。
還有他那句「燕剪翠松針,鵲尾搖柏枝」,乍聽起來只是尋常的吉祥話,可仔細想想,松和柏皆是阮家族徽上的圖樣,他用松柏燕鵲來寓意貴客臨門的吉兆,究竟是隨口一提,還是已經知道她的身份,藉此隱喻?
第118章 唐家長輩們
她這裡稍微遲疑了一瞬,唐榆立即就知道她對這人的觀感也不怎麼樣,於是側身兩步擋住唐松的視線,同時非常不客氣地截下話題:「關你什麼事啊話這麼多,你在蜀南的生意談完了?這是談不過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