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俊見這位名震八荒的武林高手,竟是極怪之人,不由心中想笑,但面上卻竭力繃住,取出陶大杯所書密柬,恭恭敬敬地雙手遞過說道:“陶老前輩關心老前輩自六盤山會後,|Qī…shū…ωǎng|可能未曾安眠,特遣晚輩前來,恭送‘寧神聖藥’!”
南荒睡尼皺眉說道:“陶大杯大概嘴饞三年,定然在猛然暢飲之下,醉糊塗了,我不能睡覺之故,哪裡是缺少什麼‘寧神聖藥’!”
南荒睡尼接過密柬一看,只見封上寫著八個大字:“寧神聖藥,一服安眠!”
不禁“哦”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我倒要看看陶大杯這個醉鬼,弄什麼玄虛?難道北邙鬼叟豐秋老鬼所留的機關,竟被他一齊參透?”
邊說邊行拆開密柬,果然一看之下,這位業已面壁坐禪三年,不曾睡覺的南荒睡尼,竟自盤膝坐在“不開谷”口,背倚著二十個圓洞的石壁,眼皮一垂,立即呼呼大睡,夢入香甜。
淳于俊、林凝碧好生驚訝,不知“西域酒神”陶大杯,在那密柬之上到底寫些什麼,竟是如此靈效!
起初以為南荒睡尼略睡即醒,哪知越來越鼻息沉沉,手上所拈的那封密柬,也漸漸滑落在地。
林凝碧輕輕拾起一看,原來柬上所寫的是四句似偈非偈之語:“翻遍貝葉經,禪是道中道;參透菩提果,佛為人上人!”
淳于俊看完詫異道:“照這柬上偈語語氣,北邙鬼叟豐秋為南荒唾尼老前輩,定下這條去嫁‘人上之人’之意,不過是讓對方虔心禮佛而已,未似有甚惡意,怎的竟與世俗傳聞‘神州四異’以內,至兇至惡者,莫過於‘北邙鬼叟’之言,不相符合呢?”
林凝碧更猜不出所以然來,兩人遂恭立南荒睡尼身旁,靜待這位武林奇人一覺醒來,有所請益。
哪知自約莫辰牌時分站起,一直站到黃昏,南荒睡尼不但未醒,那種酣睡鼻息,卻越來越如雷鳴,震得遠山近壑,迴音嫋嫋。
淳于俊那好的內功,卻覺得兩腿業已站酸,生恐林凝碧過於勞累,遂低聲笑道:“碧妹南荒睡尼三年枯坐蒲團,未嘗尋夢,好容易酣然一覺,可能睡得極長。我們不如各自靜坐行動,併為這位老前輩護法!”
林凝碧點頭微笑,盤膝靜坐,垂腔調息,運氣行動;淳于俊也照樣施為,內家妙絕,果不尋常,真氣流轉四肢百穴一週以後,便即疲累盡除,漸漸神與天合。
三遍功行做罷,淳于俊、林凝碧二人剛剛神歸紫府,氣納丹田,雙目欲開未開之際,耳邊突然響起南荒睡尼那種懶洋洋的語音問道:“你們兩個娃兒,居然這好耐心陪我坐了一夜。陶大杯那醉鬼的柬貼,惠我太多,但這傢伙生平決不吃虧,我得想想,給你們一些酬報為好。”
淳于俊、林凝碧聞言趕緊睜目起身,果然不知不覺之間,漫漫長夜已過,萬里滄溟,雲霞幻彩,青崖翠壁,一片青靈。
南荒睡尼用手揉著眼皮,彷彿好夢初回,竟猶未盡地打了一個呵欠,又復說道:“我想未必想得適當,你們辛苦遠來,難道心中就毫無打算?”
林凝碧知道對於這種蓋世奇人,無論什麼事,最好莫如實說。遂含笑躬身說道:“既然老前輩有意成全,林凝碧、淳于俊想求賜那兩柄‘龍淵寶劍’‘吳越金鉤’,以及絕妙當今的‘天罡三十六鉤’及‘地煞七十二劍’!”
南荒睡尼看了林凝碧兩眼,點頭笑道:“小姑娘倒頗爽直可愛,但我知道你們決非見景生情,必是事先受了醉鬼陶大杯的指點,鉤法劍法,我是絕不吝傳,不過‘吳越金鉤’與‘龍淵寶劍’已起糾紛,萬一你們持以行道江湖,遇上昨日兩個賊老道時……”
淳于俊剛才聽聞這一鉤—劍,是南荒睡尼盜自北嶽仙觀內之物,本已不想再要,但因後來知道劍鉤並非雙仙觀原有,妙悟道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