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儘管黃百韜兵團在碾莊圩的抵抗給華東野戰軍的攻擊帶來了巨大的困難;而且徐州方向兩個兵團的增援部隊已經出動;按照直線距離計算頂多兩天即可到達碾莊圩地區。但是;此刻;共產黨決策層對國民黨軍統帥部、徐州“剿總”司令部以及戰場上國民黨軍數個兵團的能力均表示出極大的蔑視;他們堅信在碾莊圩華東野戰軍可以對付國民黨軍至少是三個兵團的重兵突擊;由此;他們把目光地轉向了碾莊圩以南一百多公里外的黃維兵團。
於是;淮海戰場的戰局變得錯綜複雜。
當國民黨軍集中兵力向東解救黃百韜的時候;他們沒有看到共產黨方面理應作出的劇烈反應;劉鄧部主力不但沒有加入碾莊圩戰場的跡象;而且朝著徐州的東南方向插了過去;直逼他們此刻萬分敏感的部位——“東南方向的那個口子”;而這個口子;是徐州戰場上的國民黨軍“撤至淮河防線”的唯一退路。
蔣介石萬分憂慮地發現;在長江以北、隴海路以南的“徐蚌”戰場上;處處被動的局面已經顯現。他連日不斷地調動部隊;不斷地發出各種指令;此時國民黨軍在淮海戰場上投入的兵力已經達到六十萬之眾。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一件令他猝不及防、懊惱不已的事發生了: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陳布雷自殺了。
時年五十八歲的陳布雷是“總統府國策顧問”、“委員長侍從室主任”;輔佐蔣介石長達二十年之久;是蔣介石最親近的幕僚;蔣介石所有的講話和檔案幾乎都是陳布雷起草的。這位浙江慈溪人;曾任報紙主筆;文章精煉;才思深厚。他在蔣介石和陳果夫的介紹下加入國民黨;不但成為蔣介石離不開的檔案主筆和批閱人;還是蔣介石與其他國民黨軍政高階人員間的聯絡紐帶;在國民黨中被稱為“逾百萬雄師”之重臣。十一月十三日;人們發現他躺在臥室的床上;臉色蠟黃;雙眼微睜;嘴巴張開;時已氣絕。
兩天前的下午;秘書蔣君章發現;參加完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臨時會議陳布雷面色憔悴;神情恍惚。由於夫人和孩子長期生活在上海;陳布雷的生活由秘書和副官照料。吃晚飯的時候;一向沉默寡言的陳布雷談及自己的人生往事;最後說:“國事艱危;與其說是共產黨弄的;不如說是給自己人弄的。”接著;有朋友來訪;陳布雷在送客時又說:“佈雷老了;本無輕重;誤了總統大事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補救萬一。”有人分析;導致陳布雷自殺的原因;是十一日蔣介石在臨時會議上對陳布雷大發雷霆。為蔣介石處理重要文電和講話的陳布雷從來忠心耿耿;但他的執拗性格也讓蔣介石偶感頭疼;因為了解他以往總是蔣介石讓步——“由他去好了”。但是;幾天前;蔣介石提出“抗戰要八年;剿匪也要八年”;遭到陳布雷的堅決反對。陳布雷對蔣介石說:“抗戰是抵禦外侮;現在打的是內戰;不能相提並論。”蔣介石憤怒地對陳布雷拍了桌子。十一日;陳布雷作為政治委員會秘書長髮言;他極為憂心地談到了國民黨軍將領腐敗、士氣低落;談到國民黨軍政大員的聚斂橫財、貪汙無能。蔣介石當場打斷了他的發言;說他“腦力衰弱;宣傳工作沒有抓好;應該休息了”。
從未當眾受過羞辱的陳布雷表情呆滯地退出了會場。
十二日和十三日;陳布雷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給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親人、同事、朋友以及他的“總統”書寫遺書。這個性格孤傲的文人;自覺“已無生存人世之必要”;但即使在“腸斷心枯”之時;他還是在遺書中詳盡交代了自己身後的事情;從侍從室歷年的檔案;到自己屋裡的十把單背椅子;從半生隨他患難的副官;到“痛苦不忍預想”的夫人……然後他悲傷地向每一個親朋告別。陳布雷寫給蔣介石的遺書有兩封。在第一封遺書中;他說自己“實已不堪勉強支援”:“今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