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刀最合適。
方諾全身泛起了一絲涼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聲笑道,“好,不過你心口那一箭,一定會是被我射中的。”
“哈哈。”兩人突然大笑了起來,互相拍打著對方的肩膀,到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親熱起來。
“除了公子,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南陸人的漢子。”蚩破天對著方諾舉了舉手中的酒瓶,“像我們蠻族的好漢子。”
“是嗎?”方諾一把將酒瓶搶了過去,瓶中已經所剩無幾,他一口灌下,面上頓時又紅了幾分。
“我們蠻族的好漢子,到處去放牧和打獵,碰到打仗的時候,帶上家裡的馬就上戰場。等殺完敵人,靠砍下來的人頭分牲口和奴隸。誰砍的人頭多,誰就是最勇猛的勇士,最好的戰利品和姑娘都隨便他挑。”蚩破天也有了幾分醉意,他伸手四處去摸酒瓶,但摸了半天卻是什麼都沒有。
“那你應該可以挑最好的吧。”方諾笑著說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有四片草場,三百個奴隸的勇士。”蚩破天眼睛已經有點迷離了,他喃喃的說道。
“是啊,丈夫生於世,當樓三尺劍,斬斷天下,除不平之事,興不世之業。”方諾嘴裡低聲吟道,他勉力掙扎了起來,檢起地上的一根竹枝,邊歌邊舞起來,雖只有一人,但他身形奇快,化為一條黑龍在場內飛舞,身形矯健,卻彷彿與千軍萬馬對恃一般,令人心驚膽寒,懾服在這歌舞的意境之中。
“他唱的是什麼?”蚩破天轉頭問道,他雖然可以說南陸話,但只限於一些常用的詞句,對於方諾所唱的卻是不稈。
“他唱的是我們南陸的一個英雅,現在這個國家就是他一個人建立的。”風天翔在黑暗中探出頭來,看著在場中起舞的方諾,低聲說道。
“那他很厲害嗎?”蚩破天抬頭問道。
“厲害?也許把,他本來是一個天賦極高的絳真者,如果只顧自己,也許可以修煉到大乘把。但他不忍見亂世糾纏,眾人互相殺臧,就破壞了千年前定下的修真者不許干涉俗世的規矩,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將整個南陸統一了起來。雖然救了世人,但最後卻被絳真界的長老們圍攻而死,據說現在玄天門就是他的弟子建立的。”風天翔淡淡的說道。
“不明白,救了大家的應該是英雅啊,這樣的英雄在我們蠻族,是每個人都會尊敬和崇拜的,為什麼你們這裡反而要殺他了?”蚩破天不解的問道,眼皮已經沉沉的垂下。
“世界上的事情,哪裡是那麼容易明白的啊。”風天翔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噗通”,蚩破天斜倒在他的身上,一陣微鼾聲順風傳了過來,他已經睡過去了。
“你還真是幸福啊。”風天翔苦笑了一聲,將靠在他身上的蚩破天輕輕放到了地上。他抬眼朝場中看去,方諾已經腳步虛浮,舞的也不成章法,但還是掙扎著不肯側下。
“丈夫提三尺劍,提三尺劍……”,方諾手中竹枝亂舞,腳下亂踩一氣,哪裡還有名門弟子的樣子。
“哎喲。”他一聲輕呼,被一塊石頭擋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昏睡了過去。
第四卷第五章玄狐
“都睡了嗎?”風天翔低聲自語道,他轉頭看向夏無塵,眼光已經變的清明犀利。
他多年的修行,自然看出眼前的少年已經有所感悟,進入了深沉的冥想之中體會天心。也許只是一刻,也許需要很久,這個少年就會醒來,如果此時動手,卻是最好的時機。
他輕輕呼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是對這個少年有一絲畏懼,即使對方總是輕笑著和他說話也是一樣。
“我究竟在害怕什麼?”風天翔輕輕的問道,他將手探入懷中,手指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