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秀玉道:“你怎麼才回來呀?我們給你帶了好東西,就在車上。只是眼下有急事要回府,不及與你細說,車子先留在你家,車上的東西,你自個兒去瞧吧。”
她背般匆匆忙忙說完幾句話,也不等金秀玉的回答,便慌張地招手。
金秀玉方才遠遠瞧見兄妹倆身後站著個人,原以為只是普通的下人,還在納悶今日怎麼只來了一個隨從,及至此時正面看到阿東,才有些吃驚。
這應該不是一般的下人,他的衣著穿戴都算得上十分考究,神態又是十分自信從容的,做下人的絕不會有這樣的表象,於是便有些疑惑。
阿東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李家陳東,見過金姑娘。初次來訪,本應將身份職務向姑娘交代,只是兩位小主人急於回府,不便逗留,只得失禮告辭了。”
“你們,這……”
金秀玉還來不及問一聲,只見阿東一手一個挾了李家兄妹的胳膊,一抬腿,也不見他怎麼用力,幾個跨步便移出去好大一段距離。李越之和李婉婷好似被他提了起來,足不沾地,輕飄飄移了出去。
金秀玉不過眨了下眼皮,三人已經刷刷到了巷口,一轉身便消失於視線外。
這,這也太神了吧!
金秀玉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巷口,張大了嘴。回想一下剛才的情景,她連阿東的臉都還沒看清楚呢。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李家人的行事為何總是這般奇怪!
她搖著頭,轉過身見馬車靜靜地停在家門口,又是一陣納悶。
李家有什麼急事?為何李婉婷和李越之連交代一聲都來不及,連馬車也不要,便急匆匆回去了?而這馬車上又是什麼?
她一面想著,一面抬腿上了馬車,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光線透過青色的窗簾,將車廂內映成一片淺藍,顯得朦朦朧朧。
一絲極淺的香氣從鼻間滑過,快的難以察覺。
金秀玉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用手揉一揉,然後又再眨了眨,努力將眼睛張大了,然而看著眼前的場景,仍是覺得跟做夢似的。
一身淺藍色的葛紗長衫,一頭烏黑的長散於枕上,男人半躺在車廂內,慵懶如貓。
劉海散亂,狹長的眼睛緊閉著,細細的睫毛微微抖動,鼻樑挺直如同雕刻,稍嫌薄了一點的嘴唇微微張開著。
這,這不是畫上的男人?
金秀玉的視線忍不住從男人的眼睛,移到鼻樑,再移到嘴唇,順著微微仰起優雅修長的脖子,一路往下移到胸前。
如同畫中情景再現!
男人的衣襟微微敞開著,露出片光潔的胸膛,骨肉亭勻,肌理分明,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寬鬆的長衫掩不住他勻稱的身材,兩條修長結實的腿搭在榻沿上,彎出流暢的曲線。
金秀玉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不知是不是光線朦朧的緣故,男人的肌膚顯出一種玉一般的色彩和光澤,隱約從他鼻間撥出的酒氣,混合著特有的雄性體息,變成一種醺然欲醉的奇妙氣息。
腦海深處關於那捲畫軸的記憶,和眼前的現實,滑動重疊,產生了奇異的結合。
彷彿有隻小手在心房最柔軟敏感的地方,輕輕撓著,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
玉一般的肌膚,微微開啟的嘴唇,輕淺的呼吸,都形成了一種誘惑,若有似無,綿綿密密。
金秀玉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何時抬起來的,她只覺自己像被蠱惑了,身體不受控制,緩慢地,緩慢地向男人靠近著。
指尖在空中微微顫抖,一點一點,最前端的地方,一絲一絲觸到了那玉石般的胸膛。
悚然一驚!
金秀玉猛然回神,觸電一般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