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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了一跳,她的聲音並不是很好聽,帶著點男性的粗獷和沙啞,比冰涼的夜色還要寒冷,比扎人的草地還要粗糙。

千里眼風波(四)

我究竟陷入了怎樣的困境——獨自一人進入到神秘的山林,真龍他們全不在身邊,更可怕的是,我的性命掌控在母夜叉的刀下。

“等等,別出手……”我還沒起身,那尖尖的槍頭狠狠戳中我的脊背,母夜叉喝道:“給我跪下。”

成了獵物的我被按著,跪在涼意徹骨的荒郊一動不敢動。

她的刀十分寒冷,觸碰我肌膚的刀刃傳導著殺入骨縫的涼氣,我幾乎聽到了她手起刀落割斷我的脖子,將皮肉剖開的“嘶嘶”聲。

一連串的怪異驚悚事發生太突然,我完全是被洶湧水流推著走的小舟,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叫住了差一點就把我殺掉的母夜叉:“濘,先別急著下手。”

這男子身形很高,雖然整個人基本全部沉浸在夜色中,還是有著任憑千軍萬馬攻擊卻穩坐釣魚船的氣勢。

他就是弒龍派的三把手,後來接替了涯,擔任弒龍派副隊長,他叫做清。

隨著他一同從草叢裡站起來的,還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一口濃濃的北方遊牧民族腔調:“這麼晚的天,誰在九木陣裡亂逛?呦呵,還是個小妹。”

九木陣?

我一臉茫然。

他在說什麼?這裡是九木陣?

真龍曾經說過,龍宮地處偏僻,隱藏在深山老林,周圍還有上古術法九木陣保護,凡人根本靠近不得。這麼說來,我果真出了龍宮,這不是做夢,是現實!可還有誰會在三更半夜在九木陣裡鬼鬼祟祟?我的腦袋轉的飛快,記起來白日裡把玩“千里眼”,在鏡中看到九木陣裡有幾個血鱗人的身影,這麼說來,眼前這四人就是弒龍派?

夜色太濃,我看不清他們眉間是否有紅色印記。

那個名叫“濘”的母夜叉一把將我提起,力道不輸於男子:“喂,你是誰?在九木陣裡做什麼?你是真龍身邊的人?”

那個說話帶有遊牧民族強調的大哥點起火把,夜色太濃太暗,火把木頭裡面可能摻雜了少量磷粉,慘白又帶著淡藍顏色的明亮的火光與背後黑黢黢的搖曳樹影形成強烈對比,四人眉間的硃紅色標記照得清清楚楚。

血鱗人。

弒龍派!

我嚥了咽嗓子,假裝鎮靜地回答:“你們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聽了我這句一戳就破的謊言,他們顯然不買賬。來自遊牧民族的血鱗人帶頭“哈哈”大笑出聲來。

清四十多歲的樣子,他冷笑一聲,說話也不留情面:“不明白什麼?剛才浩點起火把的時候,你對我們眉間的印記觀察很仔細啊。”

我在心裡連著嘆了好幾聲,埋怨自己真是一個失敗的撒謊者。

粗暴的濘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真是比更年期婦女還容易激動,比母老虎還兇惡,她咬牙切齒:“敢耍我們?你是不是龍宮裡的侍女?”

我痛得直搖頭,淚水一顆顆掉下來:“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遲遲未開口最後一人也是個女子,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但她比濘這個母夜叉要溫柔許多:“清,”她勸眾人,“先把話問出來,既然進得了九木陣,應該不是百姓家孩子。我們在九木陣第一重兜了一整天都沒能找到進入第二重的入口,或許她知道也說不定。濘姐,先放她下來吧。”

藉著火光我看清了這年輕女子的臉,很是恬靜美麗,嘴唇薄薄,但毫無生氣和血色,整個看上去蒼白白跟幽魂一樣,她與另三人不同,額上和臂上分別繫著一條黑帶,我心裡暗道,莫不成她在守孝麼?

母夜叉濘顯然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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