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曾經鬼迷心竅,答應陸驚雷要等他,公孫筠秀就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生怕陸驚雷揪住這點不放。可她的結巴,卻被陸驚雷理解成了心虛,與程仕之有關的心虛。
“是我想提他嗎?你們白天弄的那一出算什麼?還一口一個清風哥哥,叫得那麼親熱。你當我是擺設嗎?”
陸驚雷氣勢洶洶,口氣活像公孫筠秀給他戴了一頂多大的綠帽子似的。公孫筠秀也跟著氣得詞窮,只能說:“他本來就是我哥哥!”
這話把陸驚雷的霸王性子逼上來了,只聽他怒道:“你再叫他一聲哥哥試試?!”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公孫筠秀今天吃了大虧,人還沒轉過彎來,陸驚雷又在這裡不依不饒地挑釁,叫她如果咽得下這口氣?現在就算是雞蛋碰石頭,她也會一頭磕上去。
“叫了怎麼樣?我偏要叫!清風哥哥!清風哥哥!清……”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陸驚雷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挑釁,二話不說,回頭再戰。
有了前次鋪墊,這一次無比順利,可公孫筠秀卻被徹徹底底地嚇傻了。身體雖然不覺得疼了,可內心受到的打擊卻足以讓她痛不欲生。
“你繼續叫啊!把你的清風哥哥叫來,讓他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他會對你說什麼!”
陸驚雷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憤怒裡,惡狠狠地將情緒發洩在公孫筠秀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陸大爺:不要問我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本章被鎖了,修改了一下。
☆、凍豆腐
公孫筠秀沒有反抗,只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木偶一樣任由他擺步。表面上看是順從的,可他卻覺得她身上每一根寒毛都支楞著,正在無聲地與他對峙。
看不到她的眼睛,撫開烏韌的長髮,陸驚雷觸到她的背脊。
少女的面板光滑而富有彈性。指尖壓上去,完全感覺不到肌肉的紋理,就像按住一塊水豆腐,讓人止不住擔心大力一點會不會碎裂的問題。而此刻,他卻一點兒也不怕這塊“豆腐”會碎。因為她早已凍結成塊,又冷又硬。
很奇怪是嗎?明明抱著還是熱乎的,心底卻總是感覺寒冷。就像有妖怪施了法術,把她的人和身體分成了冷熱兩極。
不過,“凍豆腐”也不是不能享受,只要陸驚雷繼續把腦袋留在褲襠裡,照樣快活似神仙……
寒夜蕭蕭,被衾難暖。
程仕之心裡存著事,睡得不是很踏實,天矇矇亮便起了身。在小廝的伺候下洗漱更衣,穿戴整齊後,他披上大氅獨自出了房門。
程仕之居住的小院位於平冗城城主府的西面,院名蒼梧。同行的文官張敏鶴也住在此處。而安置公主的眠槿閣,與這裡隔著半座池塘,在正北方。
昨日的細雪已歇,只在瓦縫枝頭留下了薄薄的痕跡。
程仕之沿著石子路慢慢往北走。道路兩旁松柏青翠,氣味清幽中帶點澀結,與早晨冷冽的空氣倒也匹配。
他並不是去拜見公主,這個時間還太早。他只是想去表妹公孫筠秀住的地方看看。
公孫筠秀下水搭救公主,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為了就近救治,她被帶到了眠謹院外的一座偏院,而沒有回去東面樂女們留居的蘭雪館。
那偏院原是城主府奴僕的居所,公主入府後要清理閒雜人等,便空了下來。程仕之擔心那裡條件簡陋,公孫筠秀身體太弱,不能適應。可現在即使是去看望她,時間也早了一點。於是,程仕之換了條道,沿著池塘邊溜達起來,想借此打發點時間。
話說平冗城城主薛儀雖是武將出身,卻偏偏剛中帶柔,喜愛吟點風弄月。蒼梧、眠槿、蘭雪,光看城主府裡的這些建築便可窺知一二。而那佔去府中一半面積的碩大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