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
我欲去前院觀摩一番的,剛邁出屋,就看到春蓮迎面奔來。
“夫人,”她一臉嚴肅地開口:“蹲守申屠府後門的親衛回報,府裡出去了一頂轎子,除了四個轎婦,還跟了一個女子。我細問了隨轎女子的外貌,像極昨晚與我們交手的那個。”
“多久以前的事?”我若有所思地問道。
“小半時辰,已經有一名親衛跟上去了,回報的親衛現在還等在院外。”
“能跟上嗎?”
“親衛在追蹤中,會沿途留下暗號。”
“還好是轎子……”我撇撇嘴,稍加思索,做出決定:“我們也跟著去,我倒要看看申屠府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三頭六臂!”
閬山,位於皇都西郊四十里,山脈延綿,奇峰靈崖,東西南北四座高峰為主峰,東望明霞,西墜鏡月,南鋪凝翠,北摩斗杓。東邊一片是禁區,東峰之頂,修有皇家寺廟——明霄寺,據說這百年山寺原本不叫這個的,只因先帝登峰時,讚歎了一句“明曉日,映晴霄”,於是改成了這名。寺後建有行宮“閬苑”,能從閬山最高峰的北峰之頂以及與東峰只一林之隔的南峰山脈上望見,世人謂之“閬苑仙葩,美玉無瑕”。
閬山山脈,寺廟薈萃,西北兩峰脈,共有大小寺廟五十餘座,僧尼過千,香火極為鼎盛,是遠近馳名的佛教勝地。今天趕上“施孤”,遊人如織,多是上山禮佛的。山道上隨處可見軟轎竹輿,家丁護衛,腳伕伴當。但是,那般熙熙攘攘的熱鬧的場景,是一個時辰之前我所看見的——
“……你剛才說西北兩峰滿是寺廟,那我們現在攀爬的南峰有什麼?”
“圓周一里,山巒玉列,峰嶺瓊聯,煙光凝翠,細草雜花……”
“意思就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對嗎?”
“夫人,您要這麼說的話……其實也可以!”
聞言,我直接停了步,靠著樹幹,大汗淋漓,吐舌喘氣。七月入秋,山間多樹蔭,日頭不毒,但是……我養得白白嫩嫩的軟肉,禁不起連續數個時辰的翻山越嶺。
“你確定是這條路?”我側頭看向前方帶路的寡言木訥的親衛。
不怨我多疑,至從半個時辰前路過題字為“貯雲煙”的觀景亭後,就不見了石鋪大道,路越走越偏僻,坡越爬越陡峭。別說申屠府一行人,連爬山的遊人都未瞅見一個……顯然,這個時代尚不流行爬山這項有益身心的活動,至於攀巖運動,更是需要敢於探索、勇於犧牲的先驅者——但是,這人絕不會是我。
“是跟著記號走的……”那個親衛指了指樹幹與岩石面上輕淺的字元。
“夫人,這些確確實實是咱們府裡的暗號,形狀與順序都沒有錯,外人是模仿不了的。”春蓮仔細察看兩邊的字元之後,肯定地說道。
“申屠……她們當今天是重陽節登高日麼?!走,既然都到這兒了……我就不信追不上她們!”化怨氣為動力,我磨牙霍霍。
……我是路見不平轉身閃人的分割線……
異樣的鳥啼,自前方傳來,天上驀然閃現許多星子,組成篆文字樣,鮮豔而顯眼,久久才黯然淡去。
“夫人,這是冉燮府的徽識,似乎遇到了危險,在求助!”春蓮抬首眺望,猶疑地說道。
“有危險啊……”我下意識頓足不前,轉而一想,冉燮府,不就是殷家麼?!前方遇險的是誰呢?該死,是誰都好,千萬不要是殷……
思及此,我心神微動,迅速前行,接近林邊時,掠上樹,藉著枝葉的掩護,藏好了身形。林外即是斷崖,萬里無雲,崖邊淡淡的煙霏,風過飄散。
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昨夜那個詭秘的女子,儘管她的打扮樸素,儘管她的五官平凡,儘管她的氣質淡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