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槿兒選擇留下,我尊重她的選擇。”獨孤祈拋卻了手中的棋子,不緊不慢的問了句,“使節來就為了說這事?”
廣平沒有回答,聲音平寂的繼續道:“槿兒一直是她父皇和母后眼中唯一的嬌兒,她的父皇一直不希望她嫁入帝王家,而是希望她能找到一個愛她的男子平平淡淡的生活,這是皇兄和皇嫂畢生的夙願。”
時間彷彿在此刻靜止了,微風輕輕撩起廣平的髮絲,露出那雙平淡幽寂的眸子。獨孤祈抬眼看她,耳邊是她特有的喑啞嗓音,“這些要求皇帝陛下一個也不符合。但槿兒歡喜,只要她喜歡,那就足夠了。”
頓了頓,廣平撩起一雙冷冽的眸子凝視著獨孤祈,啞聲道:“在陛下所擁有的三千弱水中,槿兒這一瓢很渺小,也很微不足道。日後的路誰也說不準,但在陛下尚未決定要獨飲她這一瓢時,請務必保護好她。撇去別的不說,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責任,不管你是帝王還是平民,都義不容辭。”
她說得很中肯,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番話會是從一位養尊處優的公主嘴裡說出來。廣平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潭水一般的平淡,“我只要陛下給我一個承諾,在你未愛上槿兒之前,保護好她。”
獨孤祈望進廣平死水一般波瀾不興的眸子內,良久,點頭說道:“朕答應你。”
第一百零六章
從御花園離開後,廣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月織。“木使節這是要去哪?不介意的話到我那兒一坐吧?”滿頭銀絲的女子目光溫和恬淡,見廣平不言語好似深知她秉性似的拉過她朝寢宮的方向走。
剛進寢殿,一股淡雅的玉蘭花香便撲面而來。乾淨整潔的大殿內沒有過多的修飾,黃花梨桌上正中間放著一個紋飾考究的盤子,裡面盛滿了玉蘭花瓣,旁邊靜靜的躺著一副未完工的繡品。
“使節這邊坐。”寬大的廣袖朝前一伸,月織指引著廣平在椅子上坐下,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廣平注意到這裡沒有一個宮女,偌大的寢殿悽悽冷冷,沒有人氣。
許是看出廣平心中所想,月織微微一笑道:“使節莫怪,我一向不習慣別人服侍,因而這宮裡也只有皇上派來的影衛罷了。”
廣平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月織放下茶壺突然問了句,“除了若妃,皇上已有半個月沒再去妃嬪們那了,使節可知道此事?”
廣平抬起頭,月織淺然一笑,“我和皇上相識多年,倒還從未見過他能在一個妃子那連續待那麼久……”
廣平望著她唇邊那抹溫婉笑意,輕輕啟齒,“你和皇上?”月織怔了怔,繼而點頭笑道:“是啊,我和皇上。”
清雅的香氣拂過,月織俯身在廣平面前坐下,聲音輕若柳絮,“皇上十歲時曾被送到山上學習武藝,那時我是他的師姐。皇上在山上待了五年之久,太上皇突然病重,急召他回宮。彼時他還不是太子,但頗受太上皇器重。此番病重,太上皇也有意將皇位傳給他。當時的太子終日只知荒/淫宴樂,不理朝政。太上皇在病榻上躺了兩年之久,最終撒手人寰,臨世前,他密旨讓皇上繼承王位,皇上本想在繼位前見我一面,不想此事被太子得知,派人在路上設伏欲將皇上滅口。我為了救他耗盡了一身的功力,烏髮全白,身體一度虛弱到了極點。皇上登基後就將我接到了宮裡,靜心調養,直到身體完全恢復。”
月織說完,淡笑著看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