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侵略其實遠比一場戰爭的侵略可怕,當你連自己的母語都不愛說了,那還說什麼愛你的國家、愛你生活的城市,甚至最後都不愛你自己了,因為你的母語不是流行的英語。
王霏心在英國生活了十幾年,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法語,但是他很少一半中文一半英文,也許因為這點,我喜歡和他交往,不僅僅是作為客戶之間的交往,而是把他當成朋友。至於他把我當成什麼,我不得而知,應該也是朋友吧,否則他不會把KAREN周介紹給我。
在交談中我對KAREN周有了更多的瞭解。她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小時候和王霏心住一條衚衕,14歲隨家人移民英國。她和王霏心在北京上同一所小學,因為她高王霏心幾年級,所以兩人沒什麼印象,反而是在英國讀MBA時,兩人碰巧在一個班上,這樣才成了真正的同學,同時增進了友情。KAREN週三年前回了北京,投資了一家房地產公司,今年在CBD開發了一個新樓盤,想找家廣告公司給她做個整體策劃,加大市場宣傳。
我不知道王霏心在KAREN周面前是怎麼描述我和百維思的,總之喝掉鮑魚湯,喝完一瓶人頭馬,幹掉醉蝦以及各種貝殼後,她爽快地表示願意與我合作,她說這話時瞟了王霏心一眼。王霏心面帶微笑,不知有沒有看到美人的秋波。
KAREN周的酒量不錯,估計是在餐桌上鍛煉出來的,我的酒量也長進了不少,比以前能喝多了。要領會中國的餐桌文化,不會喝酒可不行。我們三個所謂的文化人並沒有勸酒,只是斯斯文文地邊聊邊喝,一瓶就完了,本來我還想要一瓶,但他倆都開車,我只好作罷。
KAREN周說找時間一起去酒吧喝酒,我連口答應,並說由我請客。如果能與她這個財神爺合作陪她喝幾次酒也無所謂,CBD寸土寸金,能在CBD圈地蓋樓絕非一般的有錢人,幾百萬幾千萬的廣告費不過九牛一毛,不過少賣幾套公寓罷了。我拿下這個專案往長遠想,鞏固自己的職位,往近處想,我又能拿一筆數目可觀的提成。不就是幾杯酒嗎,又不是毒藥,閉著眼睛也得喝下去。
後來KAREN周還真拉著我去酒吧喝過幾次酒,當然每次都少不了王霏心,兩個女人在一起喝酒沒意思,況且我和她又算不上朋友,沒什麼好說的。
在酒吧裡,KAREN周的臉上少了分平常的精明利落,多了分寂寞,城市人的那種寂寞。大多數寂寞的城市人喜歡在酒吧買醉,在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中與虛無抗爭。但是KAREN周不一樣,她懂得適可而止,酒不喝醉,煙不多抽。
我們選擇的酒吧是後海那家〃歲月寫意〃,我和秦淵談戀愛後一塊來這裡喝酒的次數少了,在酒吧談風花雪月倒不如在床上顛鸞倒鳳酣暢淋漓來得痛快,愛情一旦有了質的飛躍就沒必要再借助其他道具了。這就是情侶們談戀愛時覺得浪漫,結婚後覺得生活索然無味的原因吧。鮮花巧克力變成了柴米油鹽,能浪漫嗎?
王霏心每次都要〃天上人間〃,KAREN周也要這種酒,而我要的是〃似水流年〃。雖然〃天上人間〃絢爛多姿,但我更喜歡〃似水流年〃的沉穩內斂。
一起喝酒的次數多了,我也看出了KAREN周對王霏心有意思,不想來當電燈泡,可KAREN週一定要叫上我,既然喜歡對方,為什麼偏要叫上我這樣一個無關的人呢,我被她弄得糊里糊塗的。為了專案,我就當這個我自己都討厭的電燈泡吧。
一次聊天中我無意得知KAREN周的中文名叫周晶晶,乍一聽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後來想起莊一日記中的晶晶,聯想到KAREN周14歲隨家人移民英國,和日記中晶晶的經歷十分相似,於是問她移民前是否認識一個叫孟煥的男孩子。KAREN周說不認識,我想也許孟煥那時不叫這個名字,但不便說出當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