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話題開始豐富,或許是刻意為之,但緊張的氣氛已在逐漸被沖淡。
雷蕾看著身旁的人,越看越有氣,在桌下踩他的腳,咬牙低聲:“你怎麼不直接叫冷大才女坐這兒!”
秦流風似有防備,躲開那腳,也低聲:“因為她不會樂意。”
“你以為我很樂意?”
“你不是和溫姑娘要好麼,成人之美你懂不懂。”
雷蕾不說什麼了,成人之美,誰來成老孃之美呢!剛才還在懷疑咱的來歷,如今也好意思跟咱開玩笑,這張臉真是修煉到家了,他奶奶的!
越想越不甘心,她滿桌掃描。
冷不防耳畔又傳來秦流風的聲音:“不必找了,方才我已經叫他們把韭菜撤了。”
“卑鄙!”
“過獎。”
秦流風若無其事,談笑風生,雷蕾只得悶悶地取過勺子喝湯,哪知隨著勺子攪動,湯裡一件黑乎乎的東西便浮了上來,她眼尖,立即將那東西撈起來看,頓時目瞪口呆。
見她舉著勺子半天不動,眾人奇怪。
雷蕾喃喃道:“姓秦的!蟑……蟑螂!”
看清勺子裡那隻死蟑螂,眾人不免大壞胃口,齊刷刷擱下筷子,都有點哭笑不得,公子微有潔癖,臉色尤其難看,溫香冷醉二人也緊抿著嘴。
冷聖音尷尬:“這酒樓的東西向來乾淨,怎的……”
“不妨事,咱們正好可以賴帳,”秦流風瀟灑地取出手帕,擦擦手,高聲將門外的服務小妹叫進來,“小姑娘,去叫你們管事的來一趟。”
服務小妹為難:“這……我們張掌櫃不在。”
秦流風拿一根筷子指指那蟑螂:“那就替我給你們總店的蜀老闆捎句話,你們這酒樓還打不打算再開下去?”
服務小妹也驚慌,連連道歉央求。
雷蕾沉著臉,拍桌子:“一定要停業整頓!整頓!”
秦流風搖頭:“太狠了太狠了,最毒婦人心!”
“是看見婦人你就心軟,”雷蕾揚脖子,堅持,“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衛生狀況不好,客人吃出毛病怎麼辦?這事鬧大了還關係到人命吶,以前我們那邊就有很多……”說到這裡忽然停住。
秦流風低聲笑:“以前你們那邊有很多……什麼?”
雷蕾警惕地:“我不記得了。”
秦流風“啊”了聲:“對,以前你和蜀老闆有仇。”
雷蕾冷哼。
“姑娘多擔待擔待,想是廚房那邊不仔細,其實以前從沒有過這種事,真的,”見她不饒,服務小妹忙信誓旦旦地保證,又嘆氣,“蜀老闆本是囑咐過的,張掌櫃往常也管得很嚴,只是最近……”
秦流風道:“最近怎麼?”
服務小妹遲遲不語。
秦流風含笑拉過她的手,放上錠銀子:“放心,沒人知道是你說的。”
服務小妹紅了臉,輕聲:“張掌櫃原是很好,只是聽說他最近好象要買什麼重要東西,在銀子上未免看得緊了些,能省的都省了,還剋扣我們的工錢,因此大夥兒都沒往常用心……”
何太平忽然道:“他要買什麼東西?”
服務小妹搖頭:“不知道,他十天前就出門了,至今未回。”
秦流風立即道:“去了哪裡?”
服務小妹笑:“好象是夜譚城。”
“不好!”何太平倏地站起來,“快去古茶巷看看!”。
古茶巷其實根本不能算作巷,它寬敞得就像一條小街,放眼望去是兩排紅紅的燈籠,燈影里人來人往,每家賭場門口幾乎都站著兩三個高大壯漢,裡頭吆喝聲不斷,由於城中賭場基本都開設在這一帶,不免又引來些暗娼之流拉生意,因此入夜時分,這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