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的收了銀票,將賣燒餅剩下的銀子給了善寶,讓他兄弟二人rì常花用,接著就要打發二人回房讀書。
善寶早就領教了現在的照明條件,自然不願意冒著得近視眼的危險去讀書,以好久沒跟額娘聊天的藉口強行留了下來,還拽著福寶不讓他去,娘仨好好的聊了一陣子,直到二更鼓響(一更是戌時,晚上七點至九點。二更是亥時,晚上九點至十一點。以此類推。),這才離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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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門內北海東邊的鈴鐺衚衕一大早就擠滿了車馬轎子,馮府門口,雄壯的石獅子旁邊,各擺著一張桌子,後邊坐著賬房先生,正悶著頭在鮮紅的禮帳上奮筆疾書。他們的面前,是長長的人龍,一個個臉上盡皆帶著諂媚做作的笑容。身後,是身穿青sè下人服飾的小廝們忙碌著將各sè禮物搬進府中。
正門臺階上,一身紅袍的中年漢子胖乎乎的臉上掛著彷彿亙古就已存在的笑臉,衝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沖他打招呼的人點頭示意,只有偶爾才會疾步邁下臺階,點頭哈腰的將某人迎入正門,然後重又回到原地,繼續他一成不變的工作。
若退回三年,定無今rì盛況,不過英廉父喪三年丁憂剛剛期滿,就被授予正黃旗護軍統領的職務,如今不到半年,便又加職總管內務府大臣,兼領戶部侍郎職務,還監管鹹安宮官學,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再今上的心目中,定是很有分量,才會屢屢擢升。世人大多趨炎附勢之徒,只恨投奔無門,恨不的把腦袋都削尖了,這回他的夫人五十壽誕,正是一表衷心的良機,再不來拜,更待何時?
善寶和吳省蘭步行來到馮府,正是人多的時候,隨著人龍排了半天隊,這才輪到二人。吳省蘭給馮夫人準備的賀禮是一株兩尺多高的珊瑚,價值紋銀最少五千兩以上,估計是覺得善寶給他出的方法還不保險,這才下了血本。
不過今rì送禮之人實在太多,三尺多的珊瑚都出現過,吳省蘭送的這少上一尺的也就顯的不太稀奇,所以門口站著的馮府胡副總管自然不會破例,也僅僅是衝著吳省蘭和善寶微微點頭而已。
吳省蘭的臉sè如常,衝胡副總管問聲安好,便yù拉善寶進門,卻發現善寶站著不動,奇怪的回頭看去,發現剛才對他愛理不理的胡副總管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臺階,哈著腰,正衝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諂媚的說著什麼,而善寶的視線盡頭,正是二人所站的位置。
少年身穿團領補服,上繡江崖海水,一隻猛獸雄踞期間,善寶叫不出名字,所以不知對方的級別,卻也知道乃是武官。少年胸掛朝珠,腰中一把寬柄腰刀,赤紅的流蘇隨風飄揚,簇新的湖縐黑褲子下套著馬靴,整個人透著一股別樣的jīng神。
善寶還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官員,所以忍不住多打量了對方几眼,發現對方劍眉朗目,居然是個不可多見的俊朗少年。
那少年大概是察覺到了善寶的目光,眼眸輕抬向他看來,猛然眼睛一亮,衝他展顏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後,這才收回目光,跟那胡副總管說著什麼。
善寶暗暗猜測這少年的背景定是非凡,所以才能如此年輕就穿上了官服,有心結交,卻不願顯得刻意,見對方不再看自己,這才有些不捨的隨著吳省蘭往馮府的院中行去。
“臭小子,羨慕吧,告訴你,羨慕也沒用,人家有個好姑姑,還有個好爸爸,更有個好大哥,那是捧著金飯碗生出來的,哪像我輩,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想得一官職而不可得呢!”
聽著吳省蘭酸溜溜的話,善寶更是好奇,無奈對方說了半天,偏不說出那少年的名字,實在忍不住,只得開口相問:“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您博古通今,學富五車,rì後定有魚躍龍門之rì,不過,那少年到底是誰啊?”
正文 第六章 英廉府權臣初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