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陷在大同府案,沈家這一代連最後一個在兵部做事的人都沒了。世子不用提,其他孩子還小,沈家可不只有沈慄這一個寶貝了?”
拍了拍孫子的肩頭,玳國公感嘆道:“沈慄如今這點榮光也不是白來的。就說三晉一事,沒他就不行嗎?為什麼就那麼拼命?說句殫精竭慮也不為過。又千里迢迢趕赴會試,結果大病一場。他也是侯府子弟,天生的該享福的命,單為富貴聲名,何必如此!
不過為家族耳!說一句由武轉文,哪有那麼容易。得有沈慄那麼個人才,還要這個人肯拼命出頭,揹負家族放棄武事後青黃不接那一代人的生計榮辱,以圖後輩長成——咱們家沒出這樣的人啊!就是有,咱們家的人口比沈家多得多,是背也背不起來的。”
鬱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本他也奇怪沈慄為什麼那麼愛出頭,跟火燒屁股似的。比如這次會試,明明在三晉忙活的連溫書的時間也沒有,時間上也有些趕不及,就是在這種毫無準備,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沈慄仍堅持日夜兼程趕回景陽參加。在勳貴子孫堆裡,哪怕再上進,沈慄這種風格的也算少見。
此刻鬱辰才從玳國公的言語中體會到,原來出身勳貴並不只是投了個好胎,來享福的,還要想著承襲家族的榮光,揹負讓家族繼續興盛下去的責任。為這種責任玳國公可以暗地裡籌謀著打倒一朝閣老,同樣,為這種責任沈慄也被督促著力求上進。
鬱辰滿面羞愧道:“孫兒不如沈慄多也。如今這般大了,非但不曾為我鬱家爭先,反教祖父一再擔心。”
鬱辰與沈慄是前後腳到了東宮,如今在太子眼裡的地位卻是完全不同的。甚至鬱辰不在宮門夜開案中還出過紕漏,要不是考慮玳國公的面子,皇帝指不定會把他趕出東宮。
“沈慄那是個奇葩,沈家祖墳冒了青煙才出了這麼一位心眼明亮的,和他比是自找沒趣。”玳國公安慰道:“只和你祖父比就好。想老夫在你這個年紀,也是這個德行。老夫這麼多孫子,就你最像我。”
雖有玳國公的開解,鬱辰仍有些耿耿於懷。倒不是為著和沈慄相比,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沈慄。真正讓他不能釋懷的,是今日裡陡然明白了家族所處的困境。
原本他以為自己家是朝廷武閥裡的頭一號,再榮華不過的門第,便是遠些的宗室都不能輕易相較。今日才意識到,就是這樣一個堪稱龐大的的家族,反而正處於一個進退不得的境地。
簡延志到底天子近臣,他既然能在皇帝面前一再提到崇文抑武,說明皇帝確實是考慮著這件事的。玳國公府再抓著軍權不放手,未必是好事。可一旦上交了兵權,鬱家人的出路又在哪裡呢?
第二百章 吵起來了
會試舞弊案交由緇衣衛偵辦,作為受害者的沈慄只管安心等訊息就好。原本為兒子落榜而鬱悶的沈淳心花怒放,無論此案還有多少疑點,又將如何處理,至少沈慄一個貢生是絕對不會跑了。也就是說,再經過殿試,沈慄就會成為新科進士。雖然還需要熬幾年資歷,但終究也算正式出仕了。
沈家的下一代總算是有個能在朝廷裡撐門面的,沈淳悄悄鬆了口氣。家族承繼,最怕的就青黃不接,只要一代人中沒有能出頭的,就會被人遺忘,往後的再想上來,談何容易?就算家裡有爵位,降等襲爵也不過吃幹吃俸祿,幾代下去,就成了破落戶。
“沈家如今好歹後繼有人,九泉之下,也能對老爺子有個交代了。”沈淳暗想。忍不住悄悄拉著沈慄跑到祠堂,給沈勉上了幾炷香。
沈慄能體會到沈淳的心思,也不多問,依著沈淳的吩咐,恭恭敬敬地給祖父的牌位磕頭。
出了祠堂,沈淳忽然悶悶地說:“以後……若是你大兄胡鬧,你只管做你自己的,其他……自有為父在。”
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