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
“這是墨與,”古顯推了推膝前一個十來歲孩童,向沈慄介紹道:“是我那不爭氣的三子所出,有些小聰明。你平日裡有甚煩瑣事,叫他與你跑腿。”
沈慄笑道:“哪有教親戚跑腿的道理?墨與賢弟若不嫌愚兄無趣,不妨常過來尋我玩。”
“聽說親家侄子到了?”門外一人進來笑道:“我來晚了,恕罪。”
沈慄起身見禮,細細打量這人。
好顏色!
較之那位名聲在外的姑父還要勝上三分。
這便要說起沈怡當年為何要嫁給一直考不過會試的古逸芝:無他,此人長得太好。沈怡當年遊廟會時一見鍾情,惦記上了,在老侯爺面前撒潑打滾就要這個。這姑娘打小主意正,還會些拳腳,老侯爺怕這丫頭自己跳牆頭跑掉,尋思古家名聲不錯,倒也做得親戚,也就點頭答應了。
至於古家想不想娶,父女兩個壓根沒考慮。
娶不娶呢?娶。古顯拍板,知子莫若父,就憑古逸芝那個資質,能有侯府姑娘肯嫁,真是天降洪福。古逸芝當然也願意,不然怎麼就那麼巧,人家侯府姑娘逛一次在廟會,恰恰就看見他那張俊臉兒……
“父親。”古墨與叫道。
這人低頭笑問:“今日的功課背下了嗎?”
“背下了。”古墨與應道:“謙禮表兄叫我一起玩。”
沈慄便知這就是古家三爺古逸節。
“給世叔見禮。”沈慄恭敬道:“近來要叨擾府上了。”
“儘管住著!”古逸節笑道:“若想遊玩,只管來尋我。我是個天生的憊賴人,正經事不要找,吃喝玩樂最精通。”
“孽障,自己胡鬧便罷,老夫管不得你,不要拐壞了後生。”古顯罵道。
“父親實在杞人憂天。謙禮如今已是官身,聽說在朝中頗有建樹,哪是隨便能教人拐壞的?”古逸節道:“父親,母親,酒席已經備好。”
“開席吧。”古顯吩咐。
古逸節說自己善於玩樂,並非虛言。饒是沈慄前世久經考驗,今日也被他灌的半醉。直到月上梢頭,方散了宴。
沈怡親自引他回客院。
微風襲來,酒意醺然,沈慄長吁一口氣:“觀逸節世叔人情達練,卻不知其以何為業?”
沈怡撇嘴:“他?算是個牙人。”
沈慄訝然:“世叔從商?”
“也差不多,不過他自己不認罷了。平日裡只做熟人的生意,說是給朋友幫忙。”沈怡嗤笑道:“來往的三教九流均有,離他遠著些。”
沈慄應道:“侄子知道了。”
“他妻子姜氏,你也見著了。”沈怡懶洋洋道:“乃是布政使姜大人的二女兒。”
沈慄聽是布政使之女,心中微動,笑道:“是門好親。”
“對他來說確實是好親。”沈怡冷笑道:“至於姜氏,又一個與我一樣瞎了眼的女子罷了。好在那會兒姜大人還不是布政使,倒也肯應承這門親事。古家這兩兄弟,只一張臉拿得出去。”
言語間竟似對夫家有些不滿。沈慄憨笑不語。
沈怡嘆息道:“罷了,與你說這個做什麼,且挨不著呢。只是姑母告訴你,若是他們有求於你,千萬不可輕易答應,尤其不要看我面上隨意應允……心黑著呢!”
沈慄駭笑道:“何至於此?酌情處置便罷,總是正經親戚。”
沈怡哼道:“你把他們當親戚,就怕他們倒要將你做臺階。”
沈慄腳步微頓,輕聲問:“姑母是知道什麼?”
“旁的我也不知,”沈怡正色道:“只是如今齡州為了那個還沒影兒的市舶司鬧得沸沸揚揚,聽說你此來正是為此?”
沈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