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從水雲寨走出山林了,鍾宴笙才發現水雲寨的位置到底有多隱蔽。
路上彎彎繞繞的,若不是一路做了標記,都很難分清他們是在原地繞路還是在前行,也難怪官兵一直摸不過來。
上山容易下山難,走了會兒,鍾宴笙的腳就開始發酸發軟了,其他人都神色自若的,他不太好意思說出來,只能努力穩著呼吸。
被一堆人圍著,還不能去牽蕭弄的衣角。
又走了幾步,蕭弄的步伐忽然快了兩步,半蹲下來:“上來。”
眾人頓時愣了愣。
這定王殿下,跟小殿下關係不是很差麼,居然還主動揹人?
蕭弄神色自若:“前幾日本王受傷,多虧了小殿下貼身照顧。本王不喜欠人情,不必多餘客氣。”
定王做事向來只看心情,不喜歡欠人情好像也很正常。
眾人又覺得自己了悟了。
貼身照顧……
非要這麼說的話,的確是很貼身。
鍾宴笙耳尖紅紅,聽他連說辭都給自己準備好了,抿抿唇,把自己的小箱子遞給霍雙,叮囑他抱好,又脫下沾滿了泥汙的靴子,給身邊的人提著,乖乖趴到蕭弄背上。
輕輕的一小隻,蕭弄掂量了下站起來,感覺背後一陣窸窸窣窣,鍾宴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腦袋抵靠過來,小聲問:“我重不重呀?”
帶著幽幽蘭香的溫熱吐息拂過耳畔,跟刻意勾引似的。
蕭弄回頭瞥他一眼,託著他大腿的手不輕不重摩挲著捏了一把。
鍾宴笙沒想到當著一群人的面,蕭弄也敢這麼捏他,差點叫出聲,耳根紅紅深埋下腦袋,不敢吱聲了。
蕭弄的背很寬很穩,步伐也穩健有力,好像只要待在他身邊,什麼都不用害怕。
鍾宴笙舒服地趴在蕭弄背上,頭一次對蕭弄的輩分沒有那麼糾結了。
不愧是祖父輩的哥哥,比誰都要穩當。
一路輕輕晃著走到能騎馬的道上了,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蕭弄才把鍾宴笙放下來。
騎著馬出了山林,到春風谷時,雲成和先一步離山的展戎就等在馬車邊,見到倆人平安歸來,雲成簡直喜極而泣。
鍾宴笙見到雲成,跳下馬飛奔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蕭弄盯著他落在雲成肩上的手,抬手撩開:“別動手動腳的,有什麼話,先上馬車再說。”
最愛動手動腳的不是你嗎?
鍾宴笙“喔”了聲,茫然收回手,抱著小箱子,踩上凳子往馬車裡鑽。
蕭弄瞥了眼雲成,也矮身鑽進了馬車。
雲成原本含著兩包熱淚,被盯得眼淚都收回去了。
遲疑了下後,雲成還是擦擦眼睛,跟著鑽了進去。
霍雙與展戎遙遙對視一眼,冷哼一聲:“護衛小殿下回驛館!”
展戎嘖了下,還是為被他救了一次感到不爽
:“護衛殿下回驛館!”
黑甲軍與侍衛又分成了兩股,一左一右的分立兩側,搞得五軍營的將士也不敢上前,默默跟在了後面。
鍾宴笙甩掉了泥濘的靴子,坐在蕭弄身邊,晃晃腳朝雲成笑:“好啦,別演了,我提前讓人回驛館跟你遞過訊息的。”
衛綾認出鍾宴笙後,鍾宴笙就讓衛綾派人給雲成遞訊息了。
雲成吸吸鼻子,在定王殿下漠然的視線裡,也不敢湊過去抱著鍾宴笙嚎啕大哭,委屈道:“但是我這幾日真的擔心少爺,擔心得飯都吃不下了。”
蕭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想說廢話的話,你可以滾下去了。”
雲成給他嚇得一激靈,趕忙道:“少、少爺,您離開驛館前,不是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