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輛很普通的麵包車，大街上很多人都用來拉貨的那種，銀灰色的。 衛綿伸頭往裡看了看，窗戶上貼了反光膜，什麼也看不見。 她若無其事的拎著超市口袋往那邊走，假裝從車前經過。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會兒正開著窗戶抽菸，透過他開著的那段縫隙，能看到裡面的擺設和以往的麵包車有些不同，好像是改裝過。 原本的後座全都拆掉了，只剩下駕駛和副駕駛兩個位置。 透過兩個座位中間的空地，衛綿看到車裡有好幾個頭在晃動，伴隨著嘻嘻哈哈的玩鬧聲音。 車裡裝了不止一個小孩！ 衛綿記下車牌，然後倚靠在附近的公交站點默默觀察這輛車，沒多會兒她就看到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領著個小男孩從遠處跑過來。 小男孩大約六七歲，身後還揹著個藍色的小書包，跑起來書包跟著一顛一顛的。 抽菸的男人看到女人過來，眼裡劃過一絲不滿，但也動作飛快的下車將車門拉開，嘴裡忍不住嘟囔。 “都跟你們說了讓八點四十在這等著，最晚不能超過八點五十，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等你們等了這麼長時間都要遲到了！” 女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和男人道歉，見到車門拉開了，趕忙抱起小男孩放了進去。 趁著這會兒車門開啟的功夫，衛綿偏頭往裡面看去。 只見麵包車拆掉的座位上，緊挨著歪歪扭扭放了十多個小椅子，十多個小朋友或坐或站，年紀和男孩差不多，也都揹著書包。 原本正打鬧的幾個小孩看到門忽然被開啟，趕忙嘻嘻哈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熱情的和小男孩打招呼。 小男孩一一回應，之後他從擁擠的縫隙中走到最後，一屁股坐在那裡的空位上。 女人見狀，這才把手裡拎著的水壺遞過去，又囑咐了幾句之後和男人再次道歉。 “行了行了，下次注意點！” 男人嘴裡叼著煙，見人走了，罵罵咧咧的關好車門，這才上了駕駛座啟動車子。 衛綿見狀不由皺起眉頭，即使她不太瞭解也知道，這種麵包車是拉貨的，首先對方拉人就不對，何況還嚴重超員。 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大團黑煞氣，衛綿知道一會兒肯定要出事，她乾脆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好，交警大隊嗎，我要舉報一輛麵包車違規超載，車上有十三個人，車牌號是清A***，對方現在在朝陽街上，往月亮大道開去，實在有很大的安全隱患。” “好的，我們這就派人過去攔截。” 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後衛綿才結束通話電話，有交警的介入，這輛車肯定會因為超載和私自改裝被截停，那應該就沒什麼機會發生交通事故了。 不然十多個小孩，那就是十多個家庭的命根子，真要是出點什麼意外，還讓那些當家長的怎麼活。 老張正快速開著車往幼兒園去，按照他以往的速度，這時應該都到地方了，要不是今天那個家長磨磨蹭蹭出來的晚，他怎麼都不至於現在還要緊趕慢趕。 老張是小太陽幼兒園學前班的校車司機，說是校車也就是為了好聽，實際上就是個麵包車。 坐這車上學一個月只需要多加一百塊，有不少家長不方便送孩子的都搶著報名。 老張是幼兒園園長的小叔子，平時就遊手好閒的，接下來這個活全靠自家哥哥的面子，園長有些不放心，所以對校車時間有明確的規定，九點前必須到幼兒園。 按照以往的時間和路線，8點40或者45從這裡出發，9點前到幼兒園時間足夠，可剛剛那家長磨蹭到了8點53分，留給他在路上用的時間只剩下了7分鐘。 老張想到這個月的工資可能要保不住，心頭就很煩躁，踩向油門的腳也用力許多。 車裡的孩子們毫無所覺，還在嘻嘻哈哈的打鬧，聲音傳到前座來，讓老張煩躁更甚，只覺得腦瓜皮都一跳一跳的。 正當他想再次加速拐過前面的彎道時，忽然看到前面不遠處幾個穿著熒光綠制服的男人在揮動著牌子攔截過往車輛。 旁邊停著一輛藍白相間的轎車，車身上異常顯眼的“交警”兩個大字。 老張看到那件熒光綠的衣服，剛剛還有些躁意的腦袋立刻如同被潑了一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