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槙島和樹手背插著枕頭,他已經輸葡萄糖三個多星期了,手背上有細細的針眼。
狡齧慎也請了一個月的假,畢竟這傢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而且讓別人來照顧他也不放心。換句話說,萬一這個傢伙真的醒不過來……他不希望,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那些曖昧的感情好像都在生死前變得微不足道。
狡齧慎也只希望,槙島和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虛弱的躺在床上,好像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了無牽掛的離開這個世界。
一個人安靜的消失在這個世界,無人知道,未免過於淒涼。
他曾經試圖給槙島和樹的親屬打電話,但是他的終端裡面只有快遞的聯絡電話,其他的號碼都沒有。
他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狡齧慎也垂下眸子看著正緩慢喝水的槙島和樹,心中複雜。
狡齧慎也喂完槙島和樹水後,將杯子放到了一旁。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槙島和樹平靜的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狡齧慎也在一旁看著他。在這三個星期裡,狡齧慎也想了很多。
和樹到底遇見了什麼?
狡齧慎也皺著眉看著床上昏迷的男人,他的臉白的幾乎透明,呼吸輕不可聞。
二十五六歲,應該是男人的頂峰期。
但是此時他躺在床上,虛弱的連一個孩童都不如。
也許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又或是睡著了的關係,他的面容看起來多了一絲柔和,還有從來不曾出現在槙島和樹臉上的脆弱。
可是,即使這樣,他仍然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鋒利。即使昏迷了,也依舊充滿了戒備和謹慎。
和樹為什麼會對這個世界、周圍的人這麼不放心?
狡齧慎也看著對方俊秀卻慘白的臉,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心中對槙島和樹這種倔強和好強,生出了幾分心疼。
“你病了。我帶你到了一家朋友的診所。”狡齧慎也先開口。
“……恩。”槙島和樹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的發出了一個恩。他醒來後看起來就很沉默。這種沉默逼得人深感壓抑。狡齧慎也抬著他的胳膊,用毛巾給他擦完,才再次開口,“先好好休息吧,其他事情等病好了之後再說。”
狡齧慎也端著一盆水去浴室倒掉。
槙島和樹一個人留在房間裡,他閉上眼睛感受自己身體裡的變化。之前洶湧奔騰的力量已經趨向於平靜,但是仍如定時炸彈,深深的潛伏在他的身體裡。他虛弱無力,像是陷入了睡眠狀態。他的拳頭不再有力,他的五感都在後退。
當務之急,就在趁著還算正常的狀態下,努力找壓制自己躁動力量的方法。
因為槙島和樹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沉默,所以大部分時間狡齧慎也也保持沉默,偶爾會講幾句話,但是槙島和樹的反應都很平淡。
有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狡齧慎也沒有在他床邊,他口渴難耐,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因為手掌扎著吊瓶,所以他動一下,針就會在他的手背裡扎一下。
槙島和樹將針頭從自己的手背上粗魯的拔出來,手背迸濺出的鮮血髒了床單。
槙島和樹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他手臂強撐著身體,去拿桌子上的水。還差一點,他向前挪動身體,在夠到的瞬間,突然從床上滑了下來。
“你不看著你就亂來,這個習慣到底什麼時候能改一改?”狡齧慎也突然出現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順勢將他扶到了床上。
“我出去買點東西的功夫,你就亂來。”狡齧慎也皺眉看著床單上的血跡,他將針頭拿起來,“好在這一瓶快輸完了,不然你還要重新再扎一次針。”他把針纏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裡,隨即將杯子仔細的喂到槙島和樹的嘴邊,在槙島和樹喝完水後,又抽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