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夏之湄,不可置信。
蘇慕清淡然的神色碎裂,一點點染上蒼白。他吃力又費解地看著夏之湄,卻又像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
結衣垂眼片刻,抬起手,折了一支花束,扔到夏之湄手上,輕喃,“……你才是真正該享有這花的。”
無論是結衣,還是夏之昕,都已經凋謝了。
☆、遺忘
“洛衍,是天下人人唾罵的奸臣,十年裡,五過金陵而不入。現在,他終於要來了?”
在屋中走來走去的,是興奮好奇的結衣。
她實在好奇那是怎樣一個風華人物,讓所有人為之色變。就連洛浦……偷偷抬起眼皮子,看到半躺在長椅上的洛浦揉著眉心,一臉 的陰鬱。
洛浦瞅了莫名興奮的豔鬼一眼,涼聲潑滅她的少女情懷,“洛衍曾和夏之昕有約,永世不入金陵……他不會來的。”
“洛浦洛浦,”結衣完全無視他的話,蹲到他面前,長髮散在他膝頭,美麗的眼睛清亮如雨,“你知道洛衍和夏之昕的事罷?你認 識洛衍,是吧?”
洛浦眼梢漠然,平目看著窗外,不理她。
“你叫洛浦……他叫洛衍……你們該不會是親戚吧?”結衣想象,皺眉,“可他是奸相,你是道士……這……”
洛浦手搭在膝頭,面色平靜,還是不理會她。
媚波一轉,結衣站起來,“你不理我?那我尋夏之昕問去——反正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回來,”洛浦動作了,手臂一抬,把她拉回懷中,把玩著她耳際垂下的髮絲,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身為豔鬼有個毛病——她確實很喜歡扒著男人,道德觀念也沒有。洛浦喜歡抱她,她自然也不反對。
洛浦抱美人在懷,尚能淡定。結衣卻只會臉紅,覺得身軟無力,舒服愜意的很。在他懷裡蹭一蹭,嬌滴滴地問,“你說啊。”
“豔鬼,你不是最希望,天下有情人,皆不成眷屬,嗎?”頓了頓,洛浦手撫摸著她小巧的耳垂,居然漫不經心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
結衣愣神,猛然抬頭,也只看到他眼中的墨黑,沒有表情。
“發什麼呆啊?”洛浦突然笑著,在她頭上拍了下,嘆道,“身為一個豔鬼,你有時候也太單純。人尚且能說謊,何況是已經死了 的人呢?”
“……你是說夏之昕在騙我?!”結衣瞪大眼,卻撇嘴表示不信,“洛公子,我們鬼,並不是只會騙人的。夏之昕那樣的,像是會 說謊的麼?我倒覺得,和她比起來,你更會騙我。”
“不是每個鬼,都是和你一樣的……結衣,”洛浦長長嘆息,摸她的長髮,“你漂泊人世千年,就從來沒想過,要活著麼?”
“……”想過啊,怎麼沒想過。但一開始,她就已經放棄了那個機會啊。才會漂泊千年,孓孓一身,連孤魂野鬼尚不如。
洛浦抿抿嘴角,道,“鬼為了活下去,是什麼謊言都會編的。不要被騙了,還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告訴我,夏之昕和洛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結衣還是不信,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肯說。
洛浦嘴角半揚,又低下去,“我也和人有過約定,不干涉他人之事。”
結衣不屑,轉身就走。他是修道高人,她卻是低微的豔鬼,道不同不相為謀。
洛浦說的不錯,洛衍果然回信了,說自己有事不能來金陵雲雲。所有人鬆口氣,只有夏之湄一臉青黑不高興。
夜間下了雨,結衣回房前,見到梧桐樹下站著的青衫男子,心口驀然一痛。
雨很小,牛毛一樣細微。可站在樹下的男子,給人很狼狽的感覺。
蘇慕清回頭,看到了站在廊下發呆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