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和洛衍相識。”
如果她能回去,這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了。
久遠的往事撲面而來,悲痛感沁溼雙眼。杳渺水煙中,她漸漸隱去。
人生如此慘淡,好像金烏西墜的殘景。她始信,有些愛,是阻滯。有些人,從一開始,相遇便是錯誤。
此後幾日,結衣再不曾見到夏之昕。她央求洛浦施法尋找,洛浦卻說萬物有緣法,不可破壞。
中秋那日,眾人一起在院子裡賞月。結衣跟著一同消失了。
洛浦在飲酒,沭陽走過來,對他道,“夏之昕被鬼差抓走了,結衣追著去了。”
四周寂靜,洛浦扶額,怒氣騰騰地卷袍站起,“……那個瘋子!”眾人不知,他口中的“瘋子”,指的是誰。
他轉身離去,洛衍卻勾起自己的酒杯,突然發出一笑。
被請來做客的青容問道,“為什麼笑?”
“我想起前幾日,結衣尋我說過話。”洛衍道。
結衣說,“那日夏夫人……的時候,夏之昕就站在你身後。”
洛衍不答。
結衣目光放在平靜秦淮水上,輕聲,“她說,不想與你好。”
此時想來,早有先兆。洛衍手撐著頭,緩緩發笑。十年一覺,他在醒來,她卻要離開了。
薄命如花,暗香如故。原來這人世哀苦,冉冉光陰催人老,大抵是永遠無從話起的。
——上卷完——
卷二:暮色起
☆、寒時
結衣生平最厭惡兩個地方,一是密林雪地,二是濃霧鬼域。這兩個地方都給她留下創傷,她再不想回那裡。但此時,她正是朝著鬼域的方向而去。你倘若問她,為什麼要追出去,她必是沒有答案的。
那時前院笑語晏晏,人家是天倫之樂,她卻覺得心裡惶惶。去了後院就看到夏之昕站在湖水邊,纖塵不染羅襪生塵,隨時準備羽化登仙的樣子。夏之昕側目,也看到了結衣站在後面。
她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女子,但又同為男人傷透心。如今更深霧重,隔著紅樓悵然對望,結衣升起幾分感慨。
她和蘇慕清的故事,明明是獨一無二的,但偏偏又因慘淡結局而和別的故事無甚區別。便是一見夏之昕的哀愁,除了感同身受,她還有分慶幸——不曾那樣一波三折過。
倘若蘇慕清如同洛衍一般幾次三番折磨她,她會瘋了的。便是深愛又怎樣?這般死生無望的愛情,還是忘了的好。改天該問問洛浦,是否找出什麼藥物,讓洛衍忘了夏之昕。
結衣點腳尖,勸慰於她,好生糾結。
後來,天地闃靜,時光靜止。廊簷下閒磕牙的侍女表情停頓,湖中清波不動,蟲鳴消聲。就在剎那時間,萬籟無聲,死亡的氛圍由遠而近。
她看到遠遠飄來兩個褐衣鬼差,臉容模糊。鐵鎖腳鏈往夏之昕身上一戴,木聲,“逃了十年,還不走麼?”
夏之昕回頭看結衣一眼,冰雪面容第一次有了笑,輕輕道,“結衣,你這樣勇敢,一定要比我幸福。”她不掙扎不躲避,隨著兩個鬼差走入了濃霧深處。
站在原地的結衣,從腳開始,升起戰慄感。她看到自己的許多歲月在流光中逝去,看到黑夜像頭猛獸吞噬一切,看到蘇慕清淡笑的眉頭,夏之昕冰冷的眼瞳,洛衍自嘲的嘴角……
下一刻萬物重新甦醒過來,她卻是不及想,香風一掃,使用法力追出去。
夏之昕——夏之昕——你不可以這樣不負責任!
故事還沒有落幕,結局還沒有寫下,你怎麼可以先走了呢?!如果你的結局這樣潦草,我又怎麼有信心走下去呢?
可惜她法力減弱許多,追了不足上千裡,精疲力竭,還是被那兩個鬼差發現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