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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露西一直透過後視鏡看我。
她這樣窺看我許久,才說:“為零,你不要嚇我。”
我靠著車窗:“你早上才說過這句話。還別的來說。”
“你變得很奇怪。”她開著車,也不再看我,而是專心看前頭路況。
我沒有搭話,因為,實在無話可說。我看著窗外,看到一家酒吧的招牌,便急切叫到:“停車。”露西顯然被喝住,緊急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傳進來,車子剛停穩,我變開門下車。
“你去哪?”露西腦袋探過來,問。
我原本已經走出幾步,這時,聽她這麼問,便回過頭來:“我今晚的願望是,灌醉自己。幫我實現這個願望,怎樣?”
街頭有酒吧招牌,我們進去,直奔吧檯,點酒,暢飲。
這裡,氣氛活躍,酒精、香水、人民幣、香菸……各種各樣的氣味互相滲透,音樂是工業舞曲,音樂入耳,就像鈍刀割著脆弱的耳膜,令人難過,也令人享受。
舞池裡人多的好比要將所有人混合著煮成一鍋粥。其中有不少外國人,和更不少的本國人。無論男女,他們臉上,統統帶著一副婊 子似的自我推銷的表情。
我喝酒,看他們跳妖嬈的舞。
露西是會玩的孩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舞池的人潮中。
我靜靜待在吧檯一隅,喝我的酒。
我要一個醉生夢死的夜晚,然後,從明天起,振作,去與我強大的敵人抗爭,去做個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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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後來,我真的醉了,和建設基金的人喝酒的時候,只微醺,此刻,是真正的酩酊大醉。
而真正喝醉的時候,我是真的哭。
我趴在吧檯上,哭,無聲地流眼淚,後來鼻子堵了,就抽噎。
露西回來了,我就趴在她的懷裡哭。
哭是很好的發洩途徑,這是我曾經的心理醫生告訴我的。我醉了,可還記著心理醫生的話。
我需要發洩,我不能把難過憋在心裡。因為我必須讓我的心臟,健康、強大。
後來哭累了,我就趴在她懷裡睡覺。
迷迷糊糊間,聽見露西喚我,我抬頭,可惜,連露西的臉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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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不接?”她問我。
我沉沉點頭,她便把手機遞給我。
我把耳朵湊到聽筒處,有男人的聲音傳來,淡然的,冷的聲音:“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我腦子一片混沌,什麼事?我不知道什麼事,我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電話一丟,我趴回吧檯上,這次,我確定,自己沒有哭。
可是露西看不到,她以為我又在哭,拍我後背,“別哭了,別哭了……”
宿醉的後果,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且頭疼欲裂。
我險險地從床上爬下,從鏡中,無意間看到自己此時模樣。
看著鏡子裡那張恐怖的臉,我一時失神,隨後才聞到自己滿身的酒氣。昨晚應該是露西送我回來的,可我已不記得。
我洗了個澡,從浴室裡出來,看時間,上班去。
換好衣服,化妝,拿了包,走人。
這時,我才想起,應該要給露西打個電話。摸手機出來,正欲打給露西,這時,我才看見螢幕上未接來電提示。
十幾個未接來電。
看好嗎,皆是來自胡騫予。
而且昨晚,我和胡騫予有一條通話記錄,可我不記得,昨晚有接到他的電話。
現在看到“胡騫予”這個名字就煩,我迅速銷掉記錄,打車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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