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在樹上吊死了,他眼睜睜看著他的樹開出馥郁的花,又被別人搶先摘下了甜蜜的果實,嫉妒的火焰曾經灼燒著他的靈魂,快讓他失去理智。
「而且跟oga在一起太辛苦了,oga都那麼脆弱,一丁點苦頭都吃不得,隨便跟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是大麻煩……」
薄修齊快要語無倫次了,他想要規勸夏堂齊別倉促的去相什麼親,卻無法理直氣壯的阻攔。
他害怕夏堂齊再次投入一段新感情,更害怕夏堂齊再受到什麼傷害。
「我也是你的麻煩嗎?」
薄修齊整個人僵直的抬起頭,側過身向夏堂齊看過去。
「不……」
他看著夏堂齊眼眶裡盈滿的淚水失語。
夏堂齊卻不再看他,而是偏了偏頭,抬首看向了被雲層遮蔽的月亮。
「我就是脆弱又惹人嫌的oga,不是嗎。」他沒有失態的哭,反而輕輕笑起來,「對了,我還是個二手的oga了,註定不會有人真心實意愛我的……」
夏堂齊不去看薄修齊的反應,安靜的閉上了眼,任由夜風吹拂他的鬢髮。
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愛掉淚。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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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然不會,你不能這樣想的……」
薄修齊著急得前言不搭後語,夏堂齊的眼淚讓他無力招架,他幾乎是踉蹌的起身,在夏堂齊面前半蹲了下去。
「糖糖,你不可以看低自己的。」薄修齊捧住了夏堂齊發涼的手背,「什麼二手不二手,你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棒的oga了。」
「可是你剛剛才說oga脆弱又麻煩,我也是oga,跟別的oga並不會有什麼不同。」夏堂齊用力的抽開了手,去拿放在旁邊的冊子,「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我的境況有多尷尬的……你來幫我參考一下,這個alpha怎麼樣?」
那頁塑封裡是有一張照片,裡頭的人看上去相貌平平的,還有點禿頂。
「他也跟我一樣離了婚,現在帶著三個孩子生活,應該不會嫌棄我這種做過手術的oga……」
夏堂齊故意模糊了說法,直到現在薄修齊都還以為他的手術是人工腺體置換,並不知道只是簡單的臨時標記消除。
「你知道的,我以後也許有很多事情做不了,與其孤獨終老一個人,不如找個人丁旺的家裡,養恩也是恩,我給人家孩子當後爸,等我以後死了,也有人給我抱照片……」
「你在瞎說什麼東西!」薄修齊對他生了氣,他聽不得夏堂齊這樣的自暴自棄,「沒了那個爛人,你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多的是人來愛你!」
「那你呢?」夏堂齊突然變了表情,他收起了之前的憂鬱,說得斬釘截鐵,「你愛我嗎?」
「糖糖……」
「你總是這樣。」夏堂齊忍不住嘆氣,又伸出右手撫上了薄修齊的臉頰,「你寧願我自暴自棄作踐自己,也不願意承認你愛我嗎?」
薄修齊的唇色發白,隱隱打顫。
「你寧願相信這些來歷不明的人能帶給我幸福……」夏堂齊舉起了手裡的冊子,摔到了地上,「也不願意相信你自己嗎?你的愛就是永遠把我推開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薄修齊抱住了面前的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把他的糖糖抱緊了,「我真的太害怕了,對不起……」
「我不是……」夏堂齊忍不住摟住了薄修齊寬闊的後背,「我不是為了聽你道歉的,你知道嗎?你到底懂不懂我要聽什麼啊。」
「我……」
薄修齊在他的耳畔呢喃細語。
「我愛你。」
一直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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