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錢嗎?你非要用這個破布擦什麼擦!」席璫昳奪過棗康手裡濕漉漉的布頭子摔進了垃圾桶,「他怎麼做得出來!」
棗康垂著頭看著垃圾桶裡的布料,低低的說:「本來就是我們的錯,夏先生生氣也是正常……」
「你懂什麼!」
席璫昳依舊在毫無緣由的斥責他,這個總是忍氣吞聲的oga卻沒有繼續沉默。
「那些錢和房子,都是夏先生自己的東西,你不能因為你住進去過,就想當然覺得你也是主人了。」棗康總是寬容的,他願意原諒席璫昳的所作所為,還在嘗試開導他,「柱子哥,做錯事不可怕,人都會犯錯,只要改了就依舊是好人。我們踏踏實實過日子,再等幾年打工掙了錢,就能回村裡蓋房子,到時候小剛也大了正好能在鎮上念書,家裡不是還有十畝地嘛,我們種點黃瓜土豆……」
「種地種地,你滿腦子裡除了種地還有別的東西嗎?」
席璫昳氣急敗壞的竄起來,暴躁的走進臥室惡狠狠甩上了門。
棗康被摔門聲刺得一顫,又著急的去了小臥室,果然他的小兒子被驚醒,正在偷偷抹淚。
「不怕啊剛子……」棗康拍著孩子哄,「爹在這兒呢。」
瘦猴一樣的小朋友這段時間吃上了肉,喝上了奶,臉上的黃黑都褪去了不少,他縮排爸爸的懷裡,伸出了細瘦的胳膊,努力夠了夠棗康粗糙的眼瞼。
「不……怕。」他眼裡明明還帶著淚水,卻在拼命當一個小勇士,「爹也不怕。」
棗康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流了眼淚,他抱著孩子,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疲憊。
原來也有人想要保護他的啊。
45
夏堂齊的手術安排在今天。
他昨天已經辦理好了入院手續,做好了手術前的檢查,正在做最後的術前確認。
他沒有家屬更沒有監護人,這種時候都要靠自己。
「是在這裡簽字就行了嗎?」
「對的。」主刀的醫生跟溫和,「簽好字,我們就可以進去開始了。放輕鬆,這只是一個小手術,簽知情同意書只是流程。」
「我明白的。」夏堂齊以為自己並沒有被上頭寫著各種突發狀況嚇到,可是他落筆的顫抖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所要接受的標記消除手術只是最輕微的那種。
醫生會透過微創切口,在他的皮下放入探針,清洗掉之前alpha資訊素留下的影響。
他不需要置換人工腺體,甚至只需要恢復三天就能出院正常生活。
夏堂齊沉默著跟著護士走進了手術室,躺在了手術床上,麻藥透過呼吸面罩吸入肺部,也帶走了他所有的意識。
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好像沒有。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躺在觀察室的病床上了。
這裡頭除了冷冰冰的醫療器械以外,只有一個掛在他正面牆上的數字時鐘。
夏堂齊看著顯示的日期愣了愣。
一年以前的今天,竟然是他結婚的日子。
好諷刺。
46
「護士您好,我想問一下16床的患者什麼時候能從留觀室出來?」
「這個需要聽主治醫師的安排呢。」護士小姐已經被眼前這位帥哥問到頭疼了,「手術結束到現在才十個小時不到,至少也要二十四個小時才能回普通病房的。」
「好的,謝謝你啦。」
薄修齊站在留觀室的門口,明知道什麼都看不到,卻還是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夏堂齊做這個手術,他一點忙都幫不上,能做的只有守著。
昨天下午他去幫夏堂齊繳前一天術前體檢的費用,就一會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