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側過臉問:“你之前很少介紹新朋友給他們認識嗎?”
“……今晚是第一次,”姜遊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之前試圖談過兩個,但是剛一瞭解就覺的不合適,所以沒有確認關係,也沒有跟朋友介紹過。”
陳樓點了點頭,輕嘆道:“……所以,今晚的酒我不得不喝。你給了我足夠的尊重,我自然也要懂得迴護你的面子。”倆人相處至少要講究公平平等,姜遊沒有道理事事以他為重,有來有往是個基本準則。
甚至換句話說,姜遊看到他酒後不舒服心疼後悔是真,但是在當時的場合下,他看到陳樓不愛沾酒卻笑著強撐,心裡的高興也是真。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太複雜,只是深剖之後未免有失浪漫。
姜遊面色微頓,過了數秒後問:“就這樣?”
陳樓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正如姜遊替他擋酒雖然不切實際卻依然會讓他期盼一樣,姜遊也不希望他擋酒的理由是出於“責任”而不是感情衝動。
陳樓想了想,按著額角半天,如實道:“……我的確,還在猶豫。”雖然他也不清楚以姜遊的條件,自己還能猶豫什麼。
他其實不止一次的嘗試著說出那句“我願意”,甚至在姜遊表白的當天晚上,他一個人站在酒店裡的穿衣鏡前,十分艱難又陌生地練習了幾次。酒店裡的燈光偏暗,u型的衣帽間裡,陳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神色僵硬,又見自己的身形似乎也瘦了一圈,而一側的走廊燈光晦暗,自己的半邊身子沒入其中,活像是一隻形銷骨立的孤魂野鬼。
突如其來的害怕讓他踉蹌了兩下從衣帽間裡倉皇逃出,又很快按亮了房間裡的所有燈光。恐懼的感覺很快散去,然而之後鋪天蓋地的,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孤單。
不管他是否承認,那些他曾遺忘的過去以及曾經偏執瘋狂的自己,都讓他很難這麼痛快的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從這點來看,在和姜遊的交往中,他的確時常難逃自責。
高老師入院化療的前一天,姜遊再次約他,問他是否方便,去幫高老師一塊看看房。那晚聚餐之後他們已經三天沒有聯絡,陳樓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他仔細挑選了一身休閒點的衣服,使自己看起來氣質溫和了許多,又從抽屜裡翻出之前包裝好的一隻鋼筆,這次匆匆出了門。
姜遊之前介紹過自己的工作,但是陳樓當時沒太在意,只知道他除了入股了一家公司之外,主要在打理一家慈善基金會。陳樓對於慈善事業的印象都是白出力不收錢,因此一直以為姜遊頂多算是中等收入,甚至在一開始還擔心高老師後期化療費用不足,自己格外留了一部分應急資金。
直到今天姜遊徑直把車開到了一處電梯洋房的小區門口,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又多天真。
姜遊在國外唸書的時候,就已經跟人合夥做過一個電商專案。用他的話說,當時的收入並不比現在少,時薪收入高到驚人,每天都感覺錢不是錢一樣。他那兩年也沒少往家裡寄錢,然而高老師並不相信資本主義社會的糖衣炮彈,總怕他在外面為了錢學壞,於是屢屢又把錢給他退了回去。
這次換房子的想法是早就有的,只是這兩年他忙於工作,周邊又沒有適合二老居住的樓盤,這事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電梯洋房的小區綠化很好,所有車輛一律被分流到地下,地上連非機動車道都單獨隔開,和行人道路互不干擾,小區內的綠植花簇也已經成活,三五步就有小秋千小躺椅,或者簡單的健身器材。陳樓即便沒有購房打算,看到這處小區也忍不住心動了一下。
姜遊看中的是一棟複式,樓層和採光都很適合二位老人,只是空間過於寬闊,四室兩廳,客廳大的能跑馬。姜遊覺得不錯,又去問陳樓的意見。陳樓作為局外人自然不方便多說,只是有些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