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聞瀾離開王府之後,試圖為他堂兄說幾句,解釋他堂兄真沒那麼變態,沒把鍾宴笙脫光了掛在牆上風乾。
不過鍾宴笙在王府裡待了幾日,加之鐘宴笙還是眾所周知的假世子,外頭的流言還是越傳越離譜了。
展戎前來彙報完畢,忍不住多問了一嘴:“主子,要不要派人遏制一下?”
蕭弄倒是沒什麼所謂,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看眉眼烏黑、被他養得氣色很好的鐘宴笙:“傳唄,越傳越害怕本王。”
把鍾宴笙和他的關係傳得糟糕,也是變相地一種保護。
鍾宴笙表面上認真看書,實際上耳朵悄悄豎著,聽完不太苟同,忍不住道:“可是這樣,殿下您的名聲就會被敗壞了,說不定還會被史官亂記一通。”
這幾日他在定王府待得還是挺舒服的,定王殿下把房間都讓給他了,晚上也不知道住哪兒。
除了早上時不時會被踏雪舔醒,閒書想看就看,都沒什麼煩惱。
“要那些好名聲作甚,當君子可比當惡人累多了,本王更喜歡當罩在他們頭頂的大山。”
蕭弄聽完他小聲的意見,才悠悠道:“功過是非,千古之後,任由評判。”
鍾宴笙忍不住又看了看蕭弄。
分明也是為王公貴族,但跟他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從前周先生給他授課,時不時會講起一個他以前的學生,說那位學生謙謙君子,如珠如玉,是世人榜樣,讓他好好學習。
又說王公貴族,要知禮惜名,但定王殿下好像兩樣都不佔。
可是他覺得這樣混不吝的,似乎也挺好的,雖然跟先生推崇的君子之風不大一樣。
轉眸時,鍾宴笙才注意到,蕭弄的書案旁邊有個素白的花瓶,裡頭插著枝石榴花,也不知道擱了多久了,蔫了也沒換。
看來定王殿下的確是很不拘小節的人哇。
鍾宴笙暗暗給予肯定。
前幾日蕭弄答應了鍾宴笙,等他生辰那日就放他回一趟侯府,鍾宴笙從沒這麼期待過生辰。
生辰當日,鍾宴笙醒得比平日早。
睜開眼的時候,看到踏雪又在床下蠢蠢欲動地想爬起來,鍾宴笙坐起來,兩隻雪白的赤足輕輕踩了踩踏雪的背,腳感極好,像張毛茸茸的厚毯子,比地上的羊絨毯子還舒服:“踏雪,不許上床。”
踏雪鳴嘶了聲。
鍾宴笙還以為是踩得它不舒服了,連忙想收回來,踏雪卻突然一翻身,癱在地上露出肚子,又嗚嗚叫了兩聲,灰藍色的獸瞳眯起來,彷彿在叫鍾宴笙往這兒踩。
鍾宴笙披散著頭髮,赤著腳跟踏雪玩了會兒,還是不慎被這隻流氓大貓舔了口腳,耳尖尖紅著威脅:“踏雪,你再亂舔我就不陪你玩了!”
這個威脅似乎奏效了,叛逆的大貓不再嗚嗚反駁了,委屈趴在地上,盯著他慢慢甩尾巴。
鬧完了,鍾宴笙才注意到他桌上有碗麵。
一碗
剛煮好不久的,冒著騰騰香氣的長壽麵。
鍾宴笙怔了怔,想起前幾日蕭弄玩笑似的說“還能少你一碗麵不成”。
是蕭弄吩咐的吧。
他沒來由的,有點高興。
梳洗完吃了那碗麵,鍾宴笙走出門時,展戎就候在門外。
見鍾宴笙出來了,展戎闆闆正正地行了一禮,神容冷酷,態度恭敬:“小公子,今日主子有事出門了,要晚上才能回來,由屬下送您去淮安侯府。”
定王殿下的確很忙,這幾日鍾宴笙待在王府裡,見他經常不是在看文書,就是在見那些來求見的官員。
據說陛下年事已高,幾乎不理朝政了,現在都是內閣並著幾位在京的親王合力處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