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李春和蘇湛趴在棉被下,不知蘇湛這是要搞什麼鬼,只見蘇湛又扔了一個什麼小東西過去,就聽見轟一聲,漫天飛濺的石子像雹子似的噼裡啪啦落在頭頂裹著的棉被上,接著掀開被子扭頭一看,直接傻了眼!
剛才好端端的牆,現在已經赫然有了一個大洞!
洞口直通室外,空氣中塵土飛揚,弄得蘇湛和李春兩人都灰頭土臉。
可是,此時此刻,李春看著灰頭土臉的蘇湛,卻像是看著神仙一般,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湛看著李春的弱智樣,忍住笑,佯裝關切地給他擦了擦臉,道:“大人,咱們快走吧,估計他們聽到響聲就過來了。”
李春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點了點頭,和蘇湛一起透過炸出來的洞逃了出去。
果然,頃刻,縣衙內響聲大作,火光點點,衙差們舉著火把四處叫囂,見著牢獄被炸出個大洞,都驚得像是大白天見了鬼,見李春和蘇湛不見了蹤影,更是亂作一團。
王縣令本來心驚膽戰地呆在屋裡燒高香,希望做了這一票能獲得太子那邊的回報,誰知道還是棋差一招,愣是叫人家逃了,衙差來通知他的時候,他差點沒驚得坐在地上!
這是一步險棋,不成功便成仁。李春這一逃,他自己很可能要捨生取義了,嚇得急忙命令衙差去追!
他自己也顧不得披上衣服,穿著單薄的衣服跟著也追了出去。他匆匆出門,卻沒發現,身後一個影子閃進了屋內。
蘇湛在暗處等衙差都追出去了,又悄悄溜進王縣令的屋內,取了他們的包袱,裡面有沒有紀綱的罪證不知道,但是裡面的白蓮教的那些物件足夠叫蘇湛百口莫辯了。
取了包裹,在暗處和已經悄悄取了馬匹的李春匯合,這回,縱使蘇湛不願意,也只能為虎作倀一回了。
嘆了口氣,蘇湛就隨著李春策馬狂奔,向著京城而去……
“啪”!一個精緻的青花魚藻茶杯在蘇湛面前碎成了碎片,蘇湛和李春低著頭,錦衣衛指揮使司裡,雕花大椅上正襟危坐著滿臉怒氣的紀綱,地上成了碎片的茶杯就是他剛才一怒之下扔下的。
“好個周新,真是陰魂不散!”紀綱說話咬牙切齒,聽到從牢獄之災逃脫出來的手下的彙報,氣得青筋畢露!
小嘍囉他自然不會疼惜,左右臂也可以再培養,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吧,按察使王素、長興縣令的作為,對紀綱這樣的人物也不留情面,讓他成了個笑話,他這口氣可咽不下去。
瑟瑟風中,將死的周新臨死前呼喊的話語又浮現在紀綱的腦海中,那時的周新已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不成人形,卻仍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聲嘶力竭高呼道:“生為直臣,死當作直鬼!”
紀綱胸中一口悶氣發洩不出來,卻只能摔了茶杯宣洩幾分,心中暗歎,周新啊周新,沒想到你死了,還有人不怕死,要步你的後塵!好,你們一個個來吧,和我紀綱斗的都一個個去閻王殿報道吧!
紀綱臉色陰了一陣,又平復下來,對蘇湛道:“你很好,很忠心,李春,你看百戶哪裡還有空缺?”
李春回道:“中後所還有個百戶的職缺。”
“嗯,”紀綱沉吟一會,“蘇湛,賞你升至百戶,六品大員,你去中後所就職吧。”
在紀綱面前的蘇湛,腦子裡亂哄哄地盤旋著王素和王縣令的身影,揣度著他們的下場,欽佩著他們的正直正義,雖然自己表面上像是與他們作對,而與紀綱為伍,但實在是自己無奈之舉,正想著如何為他們開罪,卻聽紀綱已經升了她的官了,以後卻要跟著夏煜了。
茫然程式化地道了謝,像一片浮萍似的告別了紀綱和李春,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中後所,待她覺醒過來,發覺自己已經站在練功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