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霧裡去的神仙一般,只是她沒想到這皇帝朱棣也要尋找張三丰以求長生不老之道。
“前幾年我去武當山,曾遇到一位道法高深的絕色道姑,這麼些時日來一直念念不忘,你幫我請她回來講道吧!”紀綱微微頷首,似在追憶,道,“她名叫靈徽。”
於是,不日,蘇湛便收拾行裝啟程了,隻身前往武當山。在這心寒的時刻,借公務遊山玩水一番,也是一種解脫。
夏煜近日來總是想尋個合適的時機和蘇湛談談,可是還未等有機會,蘇湛又被派往武當山了,錯失良機的他望著蘇湛遠去的背影,空餘無奈的嘆息……
武當山位於湖北西北部,是時,被敕封為玄嶽,地位在五嶽諸山之上,而蘇湛此行,拋卻了紅瓦高牆的鱗次櫛比,將那些蠅營狗苟的勾心鬥角都置於身後,像是舒了一口氣。
天氣已經逐漸炎熱起來,蘇湛縱馬走了半日,便覺得已經細汗泠泠,回首瞭望,已沿著這通天官道,出了京師挺遠,正好路旁有個歇腳的茶舍,裡面坐著幾個打尖的旅人,蘇湛便下馬走了過去。
有個清秀模樣的小二,穿著暗色粗布衫,肩上搭著條白色抹布,喜滋滋地迎了上來。
蘇湛此行,身著一身輕巧便裝,翠色長衫顯得她的臉龐格外秀美,又靈動異常。連那小二都讚了兩句,牽著她的馬繫到一旁。
茶舍的茶婆給落座的蘇湛上了茶,蘇湛大方地給了她些賞錢,出手比他人闊綽些了。
那茶婆連聲致謝,又問道:“客官是打應天來的吧,看你一身打扮,就知道不是鄉野村夫,出手這麼闊氣。”
蘇湛一皺眉,一點不想聽到她這種借貶低別人而溜鬚拍馬的言論,揮揮手叫她下去了。那茶婆倒也知趣,也不過多糾纏。
蘇湛喝著茶,望著涼棚外被陽光烤得有些焦灼的大地,微風過處,捲起些許塵埃,漂浮又落下,靜靜地發著呆。
突然,身邊就閃過來一個人影,遮住了幾寸流光。
蘇湛漫不經心地斜眼瞅了瞅他的衣襟,青布直身的寬大長衣,上有金銀絲團繡紋樣,即便如此,卻不顯得媚俗奢靡,反而有一種靈秀內斂之感。
蘇湛心中一凜,似乎感覺到什麼,又覺得不可置信,猛然抬頭望去。
那穿著青衣的少年,頭戴四方平定巾,毫無瑕疵的臉上嵌著一雙明眸幽瞳,淡薄的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正是朱瞻基!
蘇湛嚇得立即起身,退後了一步,身下的長凳嘩啦一聲倒了。
“長孫……”蘇湛的話還沒說完,朱瞻基示意她噤聲,道:“不知賈明兄是否還記得在下——鄭景?”
此時因為蘇湛弄倒凳子的響聲已經吸引了不遠處幾位旅者的注意,蘇湛心中低嘆了一聲,扶起了凳子,嘴角揚上一絲勉強的苦笑,道:“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鄭景兄,真是出乎意料,有種死裡逃生又陷入死地的心悸。”
朱瞻基哈哈笑道:“賈明兄真是有趣,哪有那般驚心動魄。”
蘇湛心中暗罵,你個皇太孫,跟著我幹嘛,上次差點死在你手下的劍下,現在你還一副什麼都過去的模樣,真是令人氣憤。
朱瞻基彷彿看出了蘇湛的心事,輕輕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蘇湛再次落了座,也拾過一個茶碗,倒了杯茶水,靜靜坐在蘇湛身邊。
蘇湛像懷裡揣了個兔子,忐忑不安,不知道旁邊這個是個定時炸彈還是奪命陷阱,只好左顧右盼,四處尋找有沒有殺手的影子。
朱瞻基唇角一勾,低聲道:“你看什麼呢?”
“我……”蘇湛剛想說,又憋了回去,默唸著沉默是金,心中把他暗罵了千百遍。
“不要看了,只有我自己。”朱瞻基的聲音很輕,很淡,也很溫柔,眼眸很純,很真,也很